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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我把孩子也帶來了,因為我怕不定有什麼事會落到她身上,我想,我把她抱出來這一趟,也許能要了她的小命兒,但是讓我把她撂給拉齊勒,我可不肯!”
克林急忙把木頭塊兒放到爐壁的爐床上,把還沒完全滅的殘火撥開,用吹火管兒把火吹出火苗來。
“你在這兒烤一烤好啦,”他說。“我再去弄些木頭。”
“別弄啦,別為木頭耽擱工夫啦。我自己添火好啦。你馬上就去吧——請你馬上就去吧!”
姚伯跑到樓上,去把衣服穿齊。他去這一會兒的工夫裡,外面又有人敲門。不過這一次卻決不會叫人幻想那是遊苔莎了;因為敲門以前的腳步是遲緩而沉重的。姚伯一面心裡想,這也許是費韋拿著回信來了吧,一面下了樓,把門開開。
“斐伊艦長啊?”他對一個身上滴水的人形說。
“我外孫女兒在這兒嗎?”艦長問。
“沒在這兒。”
“那麼她哪兒去了哪?”
“我不知道。”
“可是你應該知道哇——你是她丈夫啊。”
“顯然只是名義上的丈夫罷了,”克林憤慨激昂起來,說。“我只知道,她今兒晚上打算跟韋狄一塊兒逃走。我這正要去看一看哪。”
“呃,她已經離開我的家了;她大概是半點鐘以前離開的。那兒坐著的是誰?”
“我堂妹朵蓀。”
艦長帶著滿腹心思的樣子對她鞠了一躬。“我只希望不要比逃跑更壞就得啦,”他說。
“更壞?一個做太太的跟人家逃跑,還有比那個更壞的啦嗎?”
“哼,有人告訴過我一段奇聞。我剛才還沒起身追她的時候,我把我的馬伕查雷叫起來了。我前幾天把手槍丟了。”
“手槍?”
“那時查雷說,手槍是他拿走擦去了。剛才他又承認,說他把手槍拿走,是因為他曾看見遊苔莎很特別地瞅手槍來著,並且她以後對查雷承認過,說她是想要自殺來著,不過她叫查雷對那件事嚴守秘密,還答應過查雷,不再想那樣的事。我不大相信她有用那樁傢伙的膽量,不過那很可以看出來,她心裡都有什麼念頭的了;凡是一次想過那種事的人,他們會想第二次的。”
“手槍哪兒去了哪?”
“穩穩當當地鎖起來了。哦,她是不會再摸到手槍的了。可是除了槍子兒打一個窟窿以外,想要送命,還有的是別的辦法啊。你到底為什麼跟她吵架吵得那麼厲害,把她擠對到這步田地?你一定待她很壞很壞來著。哼,我本來老是反對這段婚姻的,我對了。”
“你要跟我一塊兒去嗎?”姚伯沒理會艦長剛才說的那句話,只問他,“要是你去,那咱們走著的時候,我就可以告訴你我們兩個為什麼吵架了。”
“上哪兒去?”
“上韋狄家裡去呀——那就是她的目的地,決沒有錯兒。”
朵蓀聽到這兒,就一面仍舊哭著,一面插上嘴去說:“他只說,他忽然有事,要作一趟短旅行;可是果真那樣,那他為什麼要那麼多的錢哪?哦,克林哪,你想事情會鬧到哪步田地哪?我恐怕,你呀,我這個可憐的小乖乖呀,一會兒就快沒有爸爸了!”
“我現在走了,”姚伯說,一面走到門廊下面。
“我倒是想跟你一塊兒去,”老頭兒疑疑惑惑地說。“不過我恐怕我這兩條老腿,在這樣的黑夜裡,很難走得到那兒。我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年輕了。他們逃跑的時候要是讓人截住了,那她一定會回到我那兒去的,我應該在家裡等著迎接她。不過不管怎麼樣,要叫我走到靜女店,可辦不到,所以也就不用費話了。我要一直地回家了。”
“這也許是最妥當的辦法,”克林說。“朵蓀,你把自己烤乾了,在這兒越隨便越好。”
他說了這句話,就把門帶上,和斐伊艦長一塊兒走出去了;斐伊艦長走到柵欄門外頭,就和克林分了手,往中間那條通到迷霧崗的路上走去。克林就斜穿到右邊,走上了通到客店的那條路。
他們都走了以後,朵蓀就把幾件溼衣脫了下來。把嬰孩抱到樓上克林的床上安置好了,又下了樓,上了起坐間,在那兒弄了一個大一點兒的火,開始在火旁烤起來。火焰一會兒就順著煙囪升起來了,使得滿屋子都顯出一團舒服的樣子來;屋子裡那種情況,和門外面雨打風吹的天氣比起來,加倍地顯得舒服,因為那時門外的風雨,正在那兒往窗戶上狠撲猛擊,在煙囪裡吹出一種奇怪的低沉聲音,好像一部悲劇的序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