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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的氣的——因為,可憐的孩子,你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呀。”
“請您不要說這種話,叫我灰心吧。”
“你這話很對,我不說了。”
“大媽,我並不是替他辯白。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全的人。要是我非說他是個完全的人不可,那我不成了瞎子了嗎?我從前倒是覺得,他是個完全的人來著,現在我可不那麼想了。不過我是知道我應當走的路的,您也明白我知道。我老是往頂好的地方奔。”
“我也是那樣啊;並且以後咱們永遠要那樣。”姚伯太太站起來,親了朵蓀一下,說。“那麼,這次的婚禮,要是真能舉行,就正是克林回來那一天的早晨了?”
“不錯。我們要在他回來以前就把事辦完了,這是我的主意。因為那樣一來,您和我才可以有臉見他,咱們以先對他的遮掩,才可以沒有關係。”
姚伯太太帶著沉思的樣子把頭點了一下,跟著又問:“你願意我給你主婚嗎?你要是願意,我還是跟上回一樣,很高興去。既是我反對過一回結婚通告,我覺得我應該替你作這件事。”
“我不想請您去,”朵蓀說,說的時候,雖然口氣是非心所願,但是態度仍堅定不移。“要是有您在那兒,我總覺得有些彆扭。頂好自己的親人都不要去,只叫一些素不相識的人在那兒好啦。我很願意能夠那樣。我決不願意作任何把你的聲名帶累壞了的事,經過這些波折以後,您要是在那兒,我一定覺得不痛快。我不過是您的侄女罷了,您再為我操心,是用不著的。”
“也罷,咱們總得算沒鬥得過他,”她伯母說。“這件事實在好像是他故意跟你耍著玩兒似的,好報一報我站起來反對他那一回的仇。”
“哦,不是這樣,大媽,”朵蓀嘟囔著說。
說到這兒,她們對於這個問題就不再談了。過了不久,就聽見德格·文恩敲門。姚伯太太在門廊下和他見了面以後,回到屋裡,滿不在意地說:“又來了一個跟你求婚的。”
“不會吧?”
“是真的;那個怪青年文恩。”
“來跟我求婚?”
“正是;我已經告訴他,說他來晚了。”
朵蓀默默地看著蠟燭的火焰,說了一聲“可憐的德格!”跟著就把注意力轉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第二天的時間,都花在預備結婚的板刻事情上,因為這兩個女人,都想把心思貫注到這上面,好躲開當時的情況裡動人感情的那一方面。若干衣飾之類,又重新給朵蓀收拾到一塊兒;同時關於家務瑣事的指導,也時時提及,這樣,她們心裡頭對這次朵蓀作韋狄的太太所存的疑慮,就掩飾了。
預定結婚的那一天來到了。朵蓀先跟韋狄約好了,說叫韋狄到了教堂再和她見面;因為要是他們按照鄉間普通的習慣,一同上教堂會,那別人就許會由於好奇而作出使他們感到不快的事來了。
伯母和侄女一塊兒站在臥室裡,新娘子正在那兒梳妝打扮。太陽的光線把朵蓀的頭髮照得到的地方都映成一面鏡子。她平常的時候,總是把頭髮編成好幾股兒的。股數的多少,看日子的重要和不重要而定,日子越重要,股數也越多。平常的日子,她只編三股,星期日編四股;過王朔節、吉卜賽①之類的時候,編五股。好幾年以前,她曾說過,說她結婚的時候,要編七股。她那天就編了七股。
① 吉卜賽:見本書三四六頁注①。
“我已經琢磨了半天了,我還是穿那件藍綢袍子,”她說。“即便是這次時光有些悽楚,今天卻無論怎麼樣,是我結婚的日子。”她說到這兒恐怕生誤會,又急忙改嘴說:“我並不是說,時光,本身悽楚,我是說,有了那麼些失望、苦惱,才到了今天,這裡面有些悽楚。”
姚伯太太喘氣的樣子,簡直可以說就是嘆息。“我真想克林在家才好,”她說。“當然,你挑這個時候,就是為的他不在家。”
“有一部分是這樣。我覺得我沒把一切的情況都告訴他,很對不起他;不過,我不告訴他,既然是為的不讓他難過,那麼,我想我還是把這種辦法實行到底,等到滿天的雲霧都散了,再把這件事的始末根由都告訴他也不晚。”
“你真是一個講實際的小婦人了,”姚伯太太微微一笑說。“我願意你跟他——也罷,我沒有什麼願意的。現在已經九點啦,”她打斷了話頭說,因為她聽見樓下的鐘正沙沙地響起來。
“我告訴戴芒,說我九點鐘起身,”朵蓀說,一面急忙走出屋外。
她伯母跟在後面。朵蓀從房門沿著小徑朝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