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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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我很近,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摸上我的手來,我並沒有掙開,也沒有握緊,他卻一點一點地攀上了我的手臂,指尖冰涼。
我淡淡地問道:“你手怎麼這麼涼?”
他卻不回我的話,只是低低地道:“殿下,籍儒這些年來,一直沒見你,心下想念得緊……”說著他頓了一下:“殿下有沒有一日想過籍儒?”
我沒有說話。
他卻握緊了我的手,隨著我在闌珊夜色中,踏著燕地的黃土,緩步而前。
他越走,離我越近,幾乎要貼上我的身體,我淡淡地道:“你如今貴為安君,孤還記得在這裡遇見你的情形……”
他頓住了腳步,夜光下的美目媚然,如深色的琉璃,他的聲音似乎很飄遠而不真切:“殿下……”他輕輕地笑了,有些落寞的味道:“您後悔將籍儒送人嗎?”
我嘴角輕輕地勾了勾:“孤從來不做後悔的事,若是孤不把你送給父皇,你不會有今天的榮華。當年你若是跟了孤,如今你仍會是燕王府中小小的優伶,一切都歸於原點。如今你行於路上,萬人空巷,這都是孤無法給你的……你難道就不開心嗎?”
他咬住了嘴唇:“殿下,您是在怪籍儒成了安君麼?可是殿下,如果籍儒不做到這一步,您會正眼看籍儒麼?”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身上,有我失落的青春和朝氣。我已經疲憊於做戲了,可他仍然飽含者熱情做他該做的事。
如今,我只在乎我手中握著的劍,想要隨時劈開這霧靄般蒼茫的秋色。
他忽然撲進我的懷裡,我卻沒有推開,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殿下……皇上今晨帶著戚夫人去雲夢療養了……籍儒真想做殿下的人……”
我伸手撫上他的脊背,他的身子猛烈地顫動了一下,抬起眼睛盈盈地望著我,靈動得像是會說話。依偎在我懷裡,面色乖順而嫵媚。
面具即將漸漸剝落,這件事只有我、樊噲、母后和韓信知曉。
父皇名為遊雲夢,實則是去處理鉅鹿郡的郡守陳豨的謀反,鉅鹿是天下雄關,聚集著四海的精兵。
而陳豨的謀反,和歷史上一樣,是韓信教唆的。
陳豨是歷史上少有的,韓信的信徒。
歷史上父皇去剿滅陳豨,母后就在宮中手刃了準備同時謀反的韓信,但如今情勢已不同了。
母后讓人傳我秘信說,她和韓信達成了合作的協議。
韓信幫我將父皇調離京城,而我登位後幫他恢復楚王的爵位和名譽。
母后對這項合作,欣然應允。如今萬事具備,是我回長安的時候了。
其實父皇派籍儒來的意思,我不是不知曉。
正是因為知曉,所以才能利用。
父皇在鉅鹿據說受到了陳豨猛烈的狙擊,一切都似乎像一個套,緩緩地張開,再緩緩地合攏。
果然不出我所料,帳外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報——”
“燕王殿下,雲夢來了聖旨!”
我推開了懷中的籍儒,撩起袍子,跪了下來。
華服的宦者走到我面前,尖細的聲音再次想起:“朕多年不見燕王,父子離於兩地,朕甚為痛心,如今朕於鉅鹿,望燕王領軍來會!”
“兒臣領旨謝恩!”我雙手接旨,叩首拜謝。
一道聖旨,石破天驚,大幕緩緩拉開,誰也擋不住歷史的奔流。祂滾滾向前,將會碾碎一切障礙,帶著我騰躍而起,飛向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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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閉室中,在排排恢弘燭光裡望著他的容顏。
劉建如今已經長大了,歷史上他便以彪悍著稱,現今看在眼中,他雖只是少年,卻已身長近六尺。
他正跪在我的面前,搖曳的燈光伏在他的面容上,勾勒出跳動的燭火如鬼魅,有些駭人。
我卻知道,這晨燭霧靄下的容顏,早已變得沉著而面無喜怒。
他當我死士許多年來,只有一回落淚。
那次我和他對飲,卻醉倒在他的房中。我因太子之位被廢而頹喪,他靜靜地靠在我身邊,雙手環著我的脊背,似乎那時最堅強的是他,而他應該保護我。
我靠在他懷裡笑著,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
我似乎第一次意識到,他是我弟弟,也是如今唯一在我身邊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我那天想了很多,前世的事,此世的事,過去的事,將來的事,想著想著,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