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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兒見勢不妙,忙開口道:“夫人,你與二爺、三爺,近日常背了人在裡屋鬼鬼祟祟地商議,我早起疑心。近來一個姓柳的男子,幾次趕著馬車來家,說是運醬菜——是什麼醬菜重得兩匹馬都拉不動?大門外現放著車轍在那裡,大人……”
她轉向首領道:“大人可派人去看看那車轍可是幾壇醬菜壓得出的!”
“不必了,來時我已見了。”首領上下打量良兒,問道:“你又怎知具體數目乃是五千兩白銀?”
良兒道:“我已向“達魯花赤”老爺說明了的,五千兩是我猜的。二爺與柳公子談話,我中間進去奉茶,看見二爺舉起一個巴掌。”
首領笑著點頭,扭頭向身後兵丁道:“這丫頭倒能幹。”
良兒說完,轉向史夫人,竟跪下磕了個頭:
“夫人,你與老爺是待我很好,可你們為何抵死要幹這掉腦袋的勾當?我一家老小几年間死得乾乾淨淨,就剩了我一個!好容易仗打完了,就不能容我安安生生伺候您幾天麼?”
這幾句話,話音愈來愈高,問到最後一句,已是聲淚俱下,蘭芽看見鄭夫人閉目向天,眼中滾出淚來。
“我不願日日跟著您提心吊膽,夫人,銀子還未來得及全送走吧?我猜餘下的,該是藏在地窖之中——大人,請你叫人將花園東側地窖裡頭再搜一遍!”
今番無須那首領開口,早有人舉著火把往花園去了。
家中奴僕竊竊私語,聲音愈來越大,不一刻,已有數人叫嚷起來:“他們主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怎能知道?連良兒姑娘都是猜出來的,我們冤枉啊大人!”
蘭芽苦笑——近幾個月,確有一位柳公子時常來訪,婆婆只說是她孃家侄兒,臨走時也確實使馬車拉過醬菜。良兒說到這些,這些人豈有不信!
首領喝道:“吵鬧什麼?通敵,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們的親戚朋友都免不了一刀送命,還說什麼冤枉?”
這話一出口,奴僕中登時暈倒了三個。
蘭芽轉身看向季瑛,卻見他正目不轉睛瞧著自己,眼裡映著火把星光,半是愧疚,半是憐惜,似乎連身子都在發抖。
蘭芽今晚還未哭過,此時看見季瑛的眼光,不由心中大慟——老天老天,可憐我二人竟是這般命苦麼?
她目視季瑛,淚如雨下,微微抬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無論天上地下,我都是你的妻子。
不一刻,早有人來報:“地窖中發現夾層,內有五十一錠的銀元寶若干,粗略估計,當不在兩千兩之下。”
首領得意大笑,院中卻立刻亂成一鍋漿糊:哭的、叫的、喊冤的、咒罵的、破著嗓子直喊得死過去的,不一而足。
“來呀!”首領叫道:“都給我綁回去,聽憑大人發落。”
“娘——”
看著幾個元兵過去綁起了鄭夫人,三個媳婦大哭起來,夾雜著江舟的呼喊:“奶奶,別綁我奶奶……”
季瑛兄弟三人,個個目眥盡裂,奈何已給堵住了嘴巴,叫也叫不出。
那首領志得意滿,晃著方步向外走。經過綁在一處的眾女眷時——可憐禍不單行,原本院中火光昏暗,難辨妍媸,可他這麼一走,身前兩隻燈籠,身後數只火把,登時將身周照得雪亮。首領無意中抬一抬眼,立刻“咦”了一聲。
蘭芽將頭埋在胸前,只聽腳步擂鼓般愈走愈近,最後停在自己身前。
“你,抬起頭來!”
蘭芽不敢執拗,只得些微仰首。今番瞧得再也清爽不過,首領立刻喜上眉梢:“哈哈,原來今夜還有意外之喜!”
他瞬也不瞬地盯著蘭芽,似唯恐少瞧一眼失了便宜,口中吩咐隨從:
“把這個女人給我好生送進路衙,不準打罵,可聽著了!皇上在襄陽耽了這些日子,咱們大人也憋得夠了。這小娘們兒生得不錯,送進去,若哄得大人高興,兄弟們都大大地有賞,哈哈哈!”
鬨笑聲登時響成一片,首領忽又想起來:“哎對了,那個叫什麼良兒的小丫頭也一同送進去!其餘的,都送進牢裡!”
6第六章 十二新婦
一片嘈雜聲中,忽有一人慘聲長號,聲音淒厲駭人,將那首領都嚇得變了臉色。只見按住季瑛那人伸右臂向天,慢慢蹲到地上,身子不住戰慄。原來一根手指竟已給活活掰斷。
季瑛身上青碧色的寢衣染了半襟鮮血,臉上也濺了幾點,身上大紅大綠,臉上玉白血紅,火光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