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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一更,附近人家都已歇息,幫忙佈置靈堂的僕從早已回去,只留下一個老僕在院子裡照看。見到蔣平回來,那老僕交代了幾句後,也自離去。
蔣平獨自坐在靈堂外長窗下的一條長椅子上,胡思亂想一會後,難抵倦意,和衣在長椅上睡了一夜。
(第二章《失恃無依》完) 。。
第三章 連環謀殺
次日,他一早就醒來。雖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想今日應有客人前來弔唁,於是強忍睡意,從長椅上坐起來。但直到午時,也不見一個弔客進院,鏢局也沒安排人過來幫忙。蔣平又難堪又難過,一個人尷尬無措地坐在空落落的院子裡陪著父親的靈柩。
“也許因為總鏢頭家裡也要安排喪事,所以暫時分不出人手過來幫忙,鏢客們可能……下午或者晚上才會過來看我爹爹吧?”他在心裡不安地猜測著,為尷尬處境自我解嘲。
一天時間在煎熬中慢慢過去,眼看天已黑透,卻仍然不見一個弔客人影。只偶爾進來一兩個街坊鄰居,都只在院子裡短暫停留一會,便回家去。一些鄰居進出巷子時,故意不朝院門這邊看,低著頭匆忙經過。
蔣平此時才深切地體會到他們父子活得是多麼失敗和窩囊!原本打算在辦完父親的喪事後去找鏢局幾位副總鏢頭,看他們是否還認已經死去的岑開河的帳,讓自己進入鏢局的兵器間。但眼見鏢局如此漠不關心的態度,他早已冷了此心。心想:“岑總鏢頭只是對我私下許諾過,別人並不知道。就算認帳,鏢局中人對爹爹和我如此無情,和他們在一家鏢局廝混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依爹爹遺言,離開平涼,去河南嵩山少林寺,學得一身本事後,何愁謀不到生計?”
想到要離開暗戀的方姑娘,他又不禁有些猶豫。但隨即想道:“我不走又能如何?以我此時的狼狽處境,難道還有臉面向她表白愛慕之情?天涯何處無芳草,他日如得志,還怕沒有得親芳澤機會?”道理雖然如此,心裡還是頗覺難過。想到自己要離開平涼,惟一的牽掛竟然是一個連芳名也不知道的姑娘時,心裡頓有一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忽然之間,他心中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埋葬了爹爹後,去向她當面道個別!雖然她會因為彼此素不相識,而覺得太過奇怪甚至可笑,但只要自己終於將心裡的話對她說出,結果怎樣,又有什麼干係?古人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我曾抗爭,成敗不必在我。就算自己是去出醜,反正事後馬上便離開平涼,又有什麼好怕?”
腦子裡幻想到自己向她告別的情形,他自己又覺可笑又覺難過,又有一種難於言狀的甜蜜。胡思亂想了也不知有多久,猛然看見月已中天,已是深夜,方才和衣睡倒在長椅裡。因為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所以對於眼下的難堪處境也不再似白日那樣覺得痛苦和羞愧,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他吃過早飯,便來鏢局。只見鏢局府門大開,門上的牌匾上紮了黑布白花。看門的八條大漢一律白衣白帽,腰上各系一條麻繩。從鏢局大門一直到裡面的把勢場,白花花的一片,宛如花圈海洋!
進得大門,到處可見忙亂的僕從和女婢。親朋你來我去,也不能計數。岑開河謝杏鳳夫婦停靈於把勢場北面那間大廳之中,靈前供用執事等物俱是上品,也不用盡述。靈堂內外,花圈拱衛,靈幡滿目。靈堂大門左首,安了數十個蒲團,每個蒲團上面都坐著一個從崆峒山上請來做法事的和尚或者道士,全然不受外界燥聲干擾,低頭垂目,專心超度前亡後死鬼魂;把勢場東首院牆下,六條長凳子排成兩排,坐著七八個鐃鈸、鑼鼓和嗩吶師傅,也不管有無聽眾,自行賣力地吹打說唱……總之整個把勢場裡,鑼鼓喧天,嗩吶刺耳,人聲鼎沸,喧嚷不已。
蔣平見到眼前這個熱鬧場景,心裡益發酸楚、憤怒。不管是否認識,全不加理會,旁若無人地徑直穿過把勢場,來到後面一進院子裡的帳房前。遠遠看見孫仁衝、羅明月兩位副總鏢頭以及帳房管事郝人氣三人站在帳房門前的臺階上,正在商議什麼。蔣平微一躊躇,便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三人看見他後,停止交談,郝人氣低聲對兩位副總鏢頭介紹道:“他就是蔣東流的兒子。”兩位副總鏢頭聽了都沒有說話,兩道目光一齊向蔣平身上射來。
蔣平挑戰地迎視上前,到了石級下後站住,行過禮後說道:“晚輩蔣平見過孫副總鏢頭、羅副總鏢頭和郝管事。”孫仁衝點點頭,大聲問道:“你是蔣東流的兒子?有什麼需要鏢局幫忙的麼?”孫仁衝今年四十五歲,因身材高胖,說話嗓門特大,所以有個綽號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