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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炮”。他雖然看上去平易近人,但罵起人來卻也不留面子,很有威儀,所以一般鏢客都很敬畏他,並不敢當面叫他“孫大炮”。
蔣平強壓心裡痠痛,說道:“多謝關心,沒有什麼事需要麻煩鏢局。我……我是來領喪葬費和撫卹銀子的。”孫仁衝問道:“你爹爹何時下葬?請先生看過日子和葬地沒有?”蔣平道:“就在今日。打算埋到南門外不老坡上。”
孫仁衝點點頭,也不問身邊的羅明月意見,就大聲命令郝人氣:“馬上把該給的銀子給人家。”郝人氣道:“是。”轉頭對蔣平道:“跟我進帳房吧。”
進了帳房,郝人氣叫蔣平站在廳中稍候,自己一個人進了裡面一間小屋,過不多會,拿著幾張銀票和一本厚厚的帳簿出來,說道:“二百兩撫卹銀、二十兩喪葬銀,一共二百二十兩銀子,你點一下。如無差錯,就在冊上落個名字。”
蔣平微微一愣,小聲說道:“岑總鏢頭不是加了一百兩銀子麼?”郝人氣乾咳一聲,也小聲說道:“可是岑總鏢頭已經……死無對證,多給你一百兩銀子,我可沒這個膽子。”
原來定西鏢局並非岑開河一家產業,而是由岑開河、岑開山、孫仁衝、羅明月四人合力創辦。岑開山是岑開河堂兄,因為出銀最多,所以鏢局剛創立時,岑開山是總鏢頭,其餘三人是副總鏢頭。但岑開山不久便在一次押鏢途中被強人殺死,因親人都已死於元末戰亂,所以遺言讓岑開河繼承自己遺產,岑開河因此做了總鏢頭。郝人氣言下之意自是說:定西鏢局並非岑開河一傢俬產,何況他又死去,要在規定之外多拿銀子,需得兩位副總鏢頭點頭。
蔣平心裡暗罵對方,但不想去求兩位副總鏢頭,只得接過那二百二十兩銀票,點過後小心放入懷內,用郝管事遞過的毛筆,在帳簿上落了自己名字。因為心裡有氣,所以連客氣話也不說一句便出了帳房。只見兩位副總鏢頭仍然站在門外說話,蔣平道了聲謝,正欲離去,忽然孫仁衝問道:“一共多少銀子?”蔣平道:“二百二十兩。”孫仁衝皺了皺眉,問跟出門來的郝人氣:“聽說總鏢頭給他加了一百兩銀子?”郝人氣臉色微變,隨即故做恍然神色道:“哦,我倒忘記了!”
孫仁衝冷笑一聲,心知對方實是想私吞那一百兩銀子,卻不點破,喝道:“岑總鏢頭說過的話,怎麼可以忘記?馬上給人家一百兩銀子!”郝人氣身為帳房管事,在鏢局裡地位僅次於幾位正副總鏢頭,別說一眾鏢客,就連岑開河、羅明月兩人也對他很有禮數。只有孫仁衝不大尊重他,有一次甚至還當著不少鏢客的面狠狠訓斥他一通。所以郝人氣對孫仁衝一向又怕又不滿。
羅明月一直不發一言,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見郝人氣被罵,只裝耳聾。
郝人氣紅了臉答應一聲,狼狽地進屋取了一百兩銀票出來交與蔣平。蔣平感激地對孫仁衝行了一禮,道:“多謝孫副總鏢頭!”孫仁衝點點頭,道:“你自己忙去吧。”
出了鏢局,蔣平先到炮仗鋪買了兩掛鞭炮和一些香燭冥錢,然後又拿出二兩銀子僱傭了四個苦力,將父親靈柩抬到南門外不老坡上,找個背陰向陽地方下葬,一直忙到中午未時前後才疲倦回城。
回到家中,稍息片刻,便開始收拾行李。但家裡一向清寒,莫說多帶行李跋涉不便,就是想多帶些,也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帶走,最後只挑了幾件換洗衣服,和一把紅油紙傘,打成一個包袱。眼看再無什麼事情,只等向方姑娘道別後就可起程,心裡不禁又打起退堂鼓:“還是不去了吧?素不相識,突然去跟人家說那些話,也實在太過唐突和古怪!再說,那位兇手的聲音雖然不大象孫老師,但到底是不是他還不一定!”
但不去見方姑娘最後一面便走,又似有種心願未了的感覺。他把自己關在黑屋子裡,一會坐起來,一會躺下去,心潮起伏,激烈格鬥一番後,最後決定聽從天意!從懷內摸出一個銅板,心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倘若我手裡這個銅板落地後是陽面朝上,便是要去,若是陰面朝上,則是不去。”
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然後隨手將銅板向上丟擲。只見那枚銅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在地上,旋轉了幾圈後終於躺倒。
蔣平緊張地走上前去,一看,竟是正面朝上!不禁苦笑。心道:“既然天意如此,就不要再瞻前顧後了!只是去向她道個別,說完了話便遠走他鄉,她要恥笑也好,要對別人講也好,反正從此再難相見,懼怕什麼!”他在心裡自我鼓氣一番,害怕又生遲疑,索性不再多想,將銅板收入懷內,出門而去。
出了城門後,已近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