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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罈。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才發現,門一直就關得好好的,原來自己已靠坐在桌邊睡著了,剛才在夢中伸出的手,把桌上的酒罈給打落到了地上。
不過是一個噩夢罷了。
“啊!………”
一聲驚呼從慕容瀠的房內傳出。
容樓顧不得自己驚魂未定,便推門掠了出去,硬硬撞開了慕容瀠的房門。
房內,慕容瀠的被子被撩開,臉色蒼白地坐在床上。
容樓先是敏銳地掃視了一圈周圍,並沒能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而後,他點燃燭火,走到慕容瀠的床邊,問道:“怎麼了?”
慕容瀠呆呆地道:“我做了一個夢。”
容樓鬆了口氣,笑了笑,安慰道:“是噩夢吧,不用怕。”
慕容瀠猛地雙手抓住容樓的手,聲音顫抖道:“不,那個夢,太真實了。。。。。。”
容樓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不過一個夢而已。”
慕容瀠定了定神,搖頭嘆道:“我夢見鳳凰了,他全身是血。”
忽然,她發覺她握著的手顫抖了起來,抬起頭來,瞧見容樓已然面如死灰。
慕容瀠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容樓喃喃道:“就在剛才。。。。。。我也做了一個夢。。。。。。”
慕容瀠恍然大悟,驚呼道:“和我一樣的夢?!”
容樓沉默不語。
緊張的氣氛在二人間慢慢濃烈起來。
忽然,容樓丟開了慕容瀠的手,皺眉道:“我要回去瞧瞧。”
慕容瀠低頭想了想,道:“你也說了,不過一個夢而已。”
容樓嘆了口氣道:“若不回去瞧瞧,我終是不放心。”
慕容瀠想說些什麼:“可是。。。。。。”容樓卻沒容她說下去,只道:“你不用勸我。”
慕容瀠也嘆了口氣,道:“我瞧出來了,你是關心則亂,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心底裡,她並不想他回去。
容樓安撫她道:“我即刻上路,暗中潛回去,若他沒事,我自然還會回來。”說罷,他轉頭便要離開。
慕容瀠苦笑道:“他若有事呢?”
容樓止住腳步,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慕容瀠聲音裡帶著一絲悽苦,又道:“你就這樣把我丟在此處?”
這裡到長安,一去一來廢時頗長,容樓這麼做的確有違情理,但剛才他心神已亂,又哪裡還能替慕容瀠想得周全?
聽她這麼一問,容樓才轉過身來,沉吟片刻後,從懷中取出那塊一直傍在身邊的“鳳凰石”,遞給慕容瀠,道:“我的馬留給你,你若等不及,可一人先行北上,去到‘涼城’,找一個叫宇文保的人。他是我的家人,他見了這塊鳳凰石,就一定會留下你,照顧你的。”說完,又把具體路線,以及涼城的位置一一向她陳敘清楚。
慕容瀠均細細記下。
之後,她問道:“你沒了馬,要如何回去?”
容樓道:“我自有我的辦法。”這周圍並不缺乏往來的馬隊,他若想搶奪區區一匹馬,當然算不得難事。
說罷,容樓急步走了出去。
慕容瀠緊緊攥著手中的那塊鳳凰石,瞧著容樓消失在門外,心中一陣恐慌:他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第五十六章(全書完)
連日來,容樓顧不得北風捲地,飛雪漫天,只管驅馬往長安方向一路狂奔。這日,傍晚時分,他拉韁止馬,欲在四野裡尋一處可以安頓一夜的地界,卻瞧見前方不遠,一隊人馬自雪中蹣跚而來。他先是隱身道旁,再借著積雪的反光,定睛細瞧,只見風雪中舞動的那面大旗上分明是個“燕”字。
容樓知道遇上了燕軍,心中大喜,想上前打聽一下慕容衝的近況,便駕馬迎了上去。到了近前,他才發現,這路燕軍不但士氣低靡,盔歪甲斜,就連隨身攜帶的軍械都零零散散,不甚齊全,心下不禁猜想:難不成他們打了敗仗,正在潰逃之中?”
見有可疑人物出現,燕軍中立即殺出四騎,警惕地衝至隊前,把容樓團團包圍住。
容樓正要說話,四騎中已有一將認出了他,訝然呼道:“是容將軍?!”
容樓點頭,問道:“你們這是。。。。。。?”
那將“嘿”了一聲,道:“一言難盡。。。。。。”
話音未落,只見後隊縱馬又疾奔出一人。那四騎立刻轉身向那人行了一禮,道:“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