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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頭顱,灑熱血嗎?我們能得到什麼?”
此人莊千棠也熟識,他就是段浚的哥哥段隨,而段浚和楊暠、趙宛一樣,都是莊千棠在神機營裡的舊友。
段隨又道:“我的弟弟段浚就在吳王的麾下,他們現在已經奪回了燕國,拿下了鄴城,為什麼我們不能回去,非要留在這裡?”
莊千棠何嘗不是這麼想的?
左看看,右看看,他看見的是一張張下定決心要回歸故土的臉。他長嘆了一聲,道:“無論你們要做什麼,我都不參與。”說完,他快速退出帳外,策馬奔去。
眾人剛才緊張的面色都緩和了下來,他們知道,莊千棠說不參與,就是既不加入,也不阻止。
這次行動,並不缺少參加的人,只要他不阻止,就足夠了。
北行的一路,容樓極少說話,休息的時候,除了照顧慕容瀠的傷勢外,也是一片沉默。開始時,慕容瀠還經常逗他說話,但慢慢地也習慣了沉默。
過了陰山後,天氣驟冷,想是冬天就要到了。
在馬上,慕容瀠打了個寒顫,又往容樓的懷裡鑽了鑽,忽然輕聲道:“那天,鳳凰說的他自己,是不是讓你很吃驚?”那天,她就在帳外,那二人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離開長安後,她第一次在容樓面前提起慕容衝。
容樓象是沒有聽見一般,不與理會。
他不答,並不是因為慕容瀠的聲音輕,他沒有聽見,而是他不願再去回憶,再去勾起那些沉浮的往事,再讓那些隱藏的傷痛一再地折磨自己。
但慕容瀠卻不放過他,執拗地又問道:“是不是?”
容樓嘆了口氣,道:“不是。”
其實,聽到那些時,他並不是很吃驚。也許,他早就朦朧地意識到,眼中的鳳凰和心裡想的不一樣了。
慕容瀠見容樓肯說話了,便又問道:“你會不會後悔喜歡他?”
容樓苦笑了一下,道:“後悔?我還有機會嗎?已經分出了天和地,就再也回不到混沌之初了。”
愛情是怎麼開始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選擇地愛上了那個人。
這下,輪到慕容瀠沉默了。
彤雲密佈,朔風漸起,一場大雪紛紛揚揚捲了下來,不時披落在他們的臉上、身上。容樓感覺到慕容瀠的身體因為寒冷,正在輕輕發抖,便更緊地抱住她,好讓她能暖和一點,同時低頭關切道:“再撐一會兒,前面鎮上就有客棧了。”
兩人到達客棧時天色已晚,就隨便吃了點,要了兩間緊挨著的客房,各自休息去了。
容樓要了一罈酒放在桌上,卻沒有喝,只是望著面前忽明忽暗的火燭,有些不甘,有些迷惑,有些疲憊。
幾個月前的那次離開,並沒能讓他忘記鳳凰。不過,遠離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就不用再觸景生情,莫名心痛了。那個人,那段情,已經被刻意地隱藏在了心底最深處,卻仍在一如既往地糾纏著他的靈魂。每當夜晚,每當獨處時,它都會悄悄滋長,蔓延,肆虐。。。。。。
這勉強遺忘的過去,勉強遺忘的人,勉強遺忘的感情,他要如何才能釋懷?如何才能坦然?
他不知道為何他們總是情深,卻緣薄。明明相互已經等到了生命中的那個人,明明可以開闢一段與子偕老的未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把這些生生地掐斷,把兩個穿越了千山萬水的人,復又相隔在了萬水千山之外。
是不是每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都必需千瘡百孔?
是不是每一個不肯徹底妥協的人,都不能擁有自己最愛的人?
還是自己,根本就不懂愛?不該愛?不能愛?
突然,他發現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敞開著,外面,一個紅色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鳳凰!
容樓幾乎驚叫出聲。
他愕然!
他激喜!
只是,門外的慕容衝,不但衣服是紅色的,連臉也是紅色的。
是血!
豔紅的血不但染透了那件紅袍,而且佈滿了那張蒼白的臉,更多的血從慕容衝的耳裡、鼻裡、眼裡、口裡湧出。。。。。。人搖搖欲墜。
傷得這麼重?!他是怎麼了?!他是怎麼了!!
容樓急了,忙伸手要去拉慕容衝進來。
他要問慕容衝發生了什麼,更要救慕容衝。
“哐鐺。。。。。。”
慕容驚醒,腳下是打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