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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戰了多少回的模樣兒。哪個真聽進那歌聲了,可能真沒有。
榮華富貴,與權勢息息相關。一旦失去權勢,眼前這些特權無非像曇花一現,一夢醒來,人,要麼是在牢獄中度過,要麼是直接被押上了斷頭臺。
偷偷地在身旁男人那張高深莫測的側顏上掃了一眼,心想他這聽著遊園驚夢的時候,是否也是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一曲完畢,他對著底下的人,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給賞吧。”
爺給銀子真是爽快的像磨刀,嘩啦啦,幾兩的銀子這樣撒了出去。唱曲的人,急急忙忙彎下身子撿起銀子,雙手捧著,跪下叩恩。
“夫人,吃點東西再聽,如何?”
他忽然轉過頭來,面對她說。
李敏彷彿才從夢中醒來,自己碗裡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沾。難怪他不高興,他花銀子是想讓自己孩子吃飯,結果哪知道他這個孩子的媽竟然聽曲子聽到神遊了,忘了給孩子餵飯。
這男人,果然是剛才壓根兒心思都不在曲子身上。
取了筷子夾了一隻餃子一口一口慢慢咬著,說:“王爺剛才聽那個遊園驚夢,覺得如何?”
“差不多。”還是那漫不經心的三個字。
裝逼的,明明沒有聽。
見她終於開飯吃了個餃子,比起中午那半碗粥有些進步,他滿意地點點頭,不怕對她說實話:“本王其實對高雅的東西一竅不通。你叫我聽,我也聽不懂他唱的什麼。小時候最悽苦的事,不過於陪著父親入宮陪皇上太后看戲。戲臺上唱的聽不懂,武的咱也看不懂。”
“王爺不是善武嗎?”
怎麼會連武旦的戲都看不懂?
“那些假的。要真是放在戰場上打,我看死的夠嗆。”
李敏笑到岔氣的心思都有了,不過瞅著他這個一臉鬱悶,卻是難以當面噴他一臉茶水。
他是夠鬱悶的,只會打打殺殺的老粗,對於裝模做樣的東西從來都是看不慣的。竟然把看戲形容為天下最悽苦的事,可能天下也唯獨這個男人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他知不知道他這張臉,其實站在戲臺上唱戲,倒也不怕被人吐口水犯花痴的。
屋內灼灼的燈光勾勒著他完美的側顏,他那一隻手捻著脖子上掛下來垂落在胸前的朝珠,手指白皙漂亮,幾分玩弄的姿勢,是耍的風流自然,尊貴的,獨尊的氣質,不約而然地流露出來。
貴族即是貴族,天生的,不需要任何雕飾,天然而成。
“看著本王做什麼?”他另一隻手支撐在桌面上,彎曲的姿勢像是優雅高貴的天鵝脖子,架著他那頭美麗的黑髮與白玉一樣的臉,王爺的玉冠上綰不住的發縷,垂落到臉頰兩側,隨風一飄,宛如夜裡飛來的妖孽。
英武的長睫毛之下,那雙深幽如黑暗之谷的眼瞳,像是映著她的人。
李敏心口頓然之間失落了一聲的樣子,垂眉低頭,吃著碗裡的粥,說:“王爺怎麼不吃了?”
“本王已經吃過了兩碟餃子和煎包,你卻顧著看那個京師名旦,所以,當然是不知道本王吃了多少。”
嘴角旁用帕子拭了拭:“王爺莫非這是吃醋?”
“本王今晚聞到了醋香。”
由遠而近,感覺他那濃烈的猶如火山熔岩的氣息,都快撲到自己鼻尖上來時,外面走廊裡,突然煞風景的傳來幾道鳥語。
說是鳥語,那就是基本上大明王朝的人都聽不懂的了。嘰嘰喳喳的,猶如麻雀似的。她清楚地見著他俊朗的眉宇猶如絞絲一樣,擰成個小疙瘩。
聽不懂,但是,不能說完全猜不到。
接到他一記眼神的伏燕,隨即掀開了珠簾和棉帳,向外小心翼翼地窺視一眼,之後回頭對他們夫婦倆說:“王爺,是那幾個宮廷教士。”
宮廷教士,在宮裡對著皇帝扮演高大上的角色,夜晚,到一枝香享樂倒也是未嘗不可。問題是,這些說鳥語的傳教士嘰嘰喳喳在外面吵什麼。
聲音,其實早傳進雅間裡了,那些說鳥語的,自以為沒有人聽懂他們的鳥話,放肆無忌,結果,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聽見他們說話,都知道他們像麻雀吵鬧不休。
李敏吃完碗裡那最後一口粥,擦了嘴角再說:“他們是說,他們的皇帝,和這裡的皇帝一比,果然高大上很多。在這裡,俸祿拿的少,還得被這裡的人敲詐,很不甘心。”
伏燕一聽,先吃驚地看著她:“王妃聽得懂他們說什麼?”
“他們說什麼,不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