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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說:“奉著經略相公鈞旨:要十斤精肉③,切做臊子④,不要見半點兒肥的在上面。”鄭屠說:“使得,你們快選好的切十斤去。”魯提轄說:“不要那
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兒肥的在上面!
① 當時的小旅館,有讓旅客自己打火做飯的傳統。主要是讓貧苦的出門人省錢。
② 唱喏——中國古人席地而坐,迎接客人,只是“直起身來”,兩膝不離地,於是形成了“長跪”和“跪拜”禮。唐宋以來,漢人改變了席地而坐的習俗,相應地禮節上也起了變化。一般是行揖禮,連帶有“叉手”和“唱喏”。《事林廣記》卷四有“叉手法”和“祗揖法”的記載:“凡揖人時,則稍闊其足,其立則穩。揖時須是曲其身,以眼看自己鞋頭,威儀方美觀。揖時亦須直其膝,不得曲了,當低其頭,使手至膝畔,又不得入膝內。喏畢,則手隨時起,而叉於胸前。揖時須全出手,不得只出一指,謂之鮮禮。揖尊位,則手過膝下,喏畢,亦以手隨時起,叉手於胸前也。”“叉手,以左手緊把右手〔大指〕,其左手小指則向右手腕,右手皆直其四指,以左手大指向上,如以右手掩其胸,不得著胸,須令稍離。”唱喏就是一面作揖一面說寫致敬的客氣話。
③ 精肉——江浙方言,瘦肉。
④ 臊子——方言,肉末。
等腌臢廝們動手,要你親自給我切。”鄭屠說:“說得是,小人親自切就是了。”親自去肉案上揀了十斤精肉,細細地切做臊子。
那店小二用手帕包了頭,正來鄭屠家報說金老兒的事情,見魯提轄坐在肉案門邊,不敢走攏來,只得遠遠地站住,在房簷下張望。
這鄭屠整整切了半個時辰,用荷葉包了,說:“提轄,叫人送去?”魯達說:“送什麼!等等!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一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鄭屠說:“剛才那精的,怕是府裡要裹餛飩;肥的臊子幹什麼用?”魯達瞪著眼,說:“相公鈞旨吩咐灑家,誰敢問他?”鄭屠說:“是合用的東西,小人切就是了。”又選了十斤實標的肥肉,也細細地切做臊子,用荷葉包了。——整整弄了一早晨。
那店小二哪裡敢過來?見了這樣的架勢,連那正要買肉的主顧也不敢走攏來了。
鄭屠說:“派個人替提轄拿了,送到府裡去?”魯達說:“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要見一些肉在上面。”鄭屠笑著說:“這不是特地來消遣我麼!”〖鄭屠這笑,一定是苦笑,還沒想到魯達是來打抱不平的,只以為是惡作劇。〗魯達聽了,跳起身來,拿著那兩包臊子在手,瞪著眼,看著鄭屠,說:“灑家特地來消遣你!”把兩包臊子劈面打過去,卻像下了一陣“肉雨”。鄭屠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孽火焰騰騰地按捺不住;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託”地跳了下來。〖遇到這樣的事情,誰也壓不住火,何況鄭屠也是有一膀力氣的漢子。〗魯提轄早拔步閃在當街上。
眾鄰舍和十來個夥計,哪個敢上前來勸?兩邊過路的人都站住了腳;那店小二也驚得呆了。
鄭屠右手拿著刀,左手就要來揪魯達;被魯提轄就勢抓住左手,趕上去,望小腹上只一腳,騰地倒在當街上。〖可見鄭屠根本就沒有本事,連力氣也沒有魯達大。不然,他右手拿著刀,怎麼就不敢扎?〗魯達再上一步,踏住他胸脯,提著那醋缽兒大小的拳頭,看著鄭屠說:“灑家始投的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①,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怎麼強騙了金翠蓮?”“撲”地一拳,正打在他鼻子上,打得他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兒,卻好像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齊都滾出來。鄭屠掙不起來,那把尖刀也丟在一邊,口裡只叫:“打得好!”魯達就罵:“直娘賊!〖《水滸傳》中,凡是粗漢,都罵“直娘賊”。實際上應該是“日娘賊”。但不知是什麼地方的方言,變成了這個音。〗還敢應口!”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邊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稜裂縫,眼珠迸出,好像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出來。兩邊看的人懼怕魯提轄,誰敢上前來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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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評70回本水滸傳 第二回(5)
鄭屠打不過他,只得討饒。魯達大喝:“咄!你是個破落戶!要是敢和俺硬到底,灑家就饒你了!你如今對俺討饒,灑家偏不饒你!”又一拳,太陽穴上打個正著,卻好像做了一堂水陸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魯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