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嘛;打的部位,應該是老虎的要害處——軟肋,而不是腦袋。——腦袋被手按住,已經無法擊打了;再說,用拳頭打老虎腦袋,也打不死它呀。
說穿了,武松打虎的時候,現場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旁觀者。因此,他究竟是怎樣把老虎打死的?用拳頭還是哨棒?這老虎是餓暈了?還是病重了?都沒人知道,只能事後聽武松自己說。——王麗堂的評書《水滸》是說這隻老虎剛交配回來,口渴力乏。這是她的發揮:前提也是她發覺武松這樣打虎不大可能,這才給捱打的老虎為什麼沒力氣反抗找個“合理的解釋”。所以,武松究竟是怎麼打虎的,這是一筆糊塗賬,根本就說不清楚的!
就事論事,拿《武松打虎》和《黑旋風沂嶺殺四虎》比較,再和《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比較,武松打虎雖然寫得很熱鬧,卻不如李逵沂嶺殺四虎那寥寥幾百字寫得真實可信:李逵先用刀剁了兩隻小老虎,自己躲在老虎洞內,趁老虎回來倒退著進洞的時候,把腰刀從肛門捅進母老虎的肚子裡去,再趁公大蟲撲過來的衝勁兒用朴刀砍它的脖子。(這也是施耐庵的主觀想象。他見過老虎進洞?老虎洞太小?無法迴旋?實際上是施耐庵如果不這樣寫,李逵不是沒命,就是要把刀從它嘴裡插進去,而不是從肛門裡插進去了。)片刻工夫,就殺了大小四隻老虎,乾淨利落,和他殺人一樣麻利。武松赤手空拳打老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完全是施耐庵或雜劇作者虛構的,是憑想象寫的,難免寫得不明不白。這就和畫鬼一樣,誰也無法到生活中去檢驗一下人是怎麼赤手空拳地打死老虎的;總不如李逵拿著刀和老虎格鬥真實而自然;特別是魯達打鄭屠,一共三拳,一來一去,一招一式,全都是實打實的,都可以從生活中得到檢驗。因此比較起來,我覺得《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那段文字,要比《武松打虎》精彩得多也真實得多!
一大硬傷。說到這裡,還要提一提施耐庵筆下的一大硬傷。
武松打虎的地點,是在山東的陽穀縣。時間是他從滄州回老家清河縣看望哥哥的路上。請看下面這張地圖:滄州和清河縣都在大運河的岸邊,兩地相距不過三百里左右,只要沿著運河往南走,經泊頭、東光、吳橋、德州、故城、武城;像武松這樣的年輕小夥子,身強力壯,腿腳利索,快則兩天,慢則三天,一準兒就到清河縣了。所以他“在路上走了幾天”,來到的應該是清河縣地面,怎麼可能來到陽穀縣地面呢?
陽穀縣在哪兒?在清河縣的南面二三百里,中間還隔著一個聊城呢!武松就是一路上喝酒,喝了個酩酊大醉,不辨東西南北,走錯了路,也不至於走過了自己家門口,又再往南走二三百里呀!像武松這樣的聰明人,總不可能發生這樣弱智的錯誤吧?這就好比你要從北京到濟南,卻跑到了南京去了一樣,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txt小說上傳分享
吳越評70回本水滸傳 第二十二回 (11)
那麼,如何補救呢?
造成這個大硬傷的原因,當然是施耐庵的疏漏。說白了,施耐庵是南方人,從來沒到過山東、河北,手裡又沒有地圖,根本就不知道清河和陽穀的具體位置,離滄州各有多遠。如果他知道,要讓武松到陽穀縣去,也很方便,只要說武松到了清河縣,得知哥哥已經遷到陽穀縣居住了,當即到陽穀縣去找他。這樣,路過景陽岡,打死了老虎,就不會有“路線錯誤”這樣的硬傷了;打虎之後,陽穀縣知縣留他當都頭,他第二天上街尋找哥哥,正好在街上碰見哥哥挑著擔子賣炊餅,從此兄弟相逢,故事不是就編圓了麼?
發現這個“路線錯誤”的人,我當然不是第一個。最早發現並進行修改的是《金瓶梅》的作者明代人蘭陵笑笑生。有人考證,蘭陵笑笑生是山東人,他知道從滄州到清河不可能到達陽穀縣,所以他的《金瓶梅》第一回中說:
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間,山東省東平府清河縣中,有一個風流子弟……複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
在這裡,蘭陵笑笑生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他不但把河北的清河縣歸到了山東省的東平府(大宋徽宗政和年間,根本就沒有“山東省”的概念,中國行政區劃分“行省”,是元代的事情;這裡他是照抄《水滸傳》的,因為《水滸傳》原著中西門慶故事發生在陽穀縣,而陽穀縣在明代是屬於山東省的),而且把所有《水滸傳》中發生在陽穀縣的有關武大郎、潘金蓮、西門慶的故事,包括地名景陽岡、紫石街都搬到清河縣來了(景陽岡在清河縣,倒和程穆衡的考察相一致)。接著又說武大郎本籍陽穀縣,因為鬧饑荒,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