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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悶帶漚,那發炎還不快嗎?
我對營部醫生說,把那爛肉都割掉,再包緊點,反正得讓我穿上鞋,能走路就行。實在不行,就把它割掉,不然繼續爛下去,這隻腳廢了,我不就廢了嗎?他說沒麻藥了,我說那也得割。他說夠嗆,我說夠嗆也得嗆,反正你得讓我能走路。
打泡不怕,就怕發炎。
燙腳、吃飯、睡覺,到了宿營地三件事,寧肯不吃飯,也得燙好腳。走一天那腳都木了,燙得紅紅的,血液迴圈開了,解乏,腿腫了還能消腫。那時燒燙腳水用柴,是正式列入經費開支的,南下時每人每天1斤柴錢,在東北好像是2斤。那腳該燙到什麼程度,班長、副班長要一個個檢查。燙好了,開始弄泡。用針扎兩個眼,把水放出來,再把馬尾巴穿過去,這樣針眼不會封死。然後用火烤,烤硬實了,老皮厚了,再走就不打泡了。泡少,可用煙火烤。東北戰士抽菸用菸袋,用那菸袋鍋的火烤。泡多那就慢了。東北冬天家家戶戶都有個火盆,放在炕上,烤泡最方便了。
老兵腳底都厚厚的、硬硬的一層老繭子,要不怎麼叫“鐵腳板”呢?在平津休整兩個多月,少鍛鍊,那腳養得有些嬌貴了,剛補入的新兵和解放戰士,就更不行了。南下行軍,有的連打泡的佔1/3,有的近一半,那可真是強大的“泡兵”。到了宿營地後燙腳、挑泡、穿馬尾巴、烤泡,一個連一個小時也忙活不完。
打仗離不開行軍,革命就要走路,走路靠腳,腳靠鞋。
追擊敵人,輕裝,除了槍支彈藥,什麼都能扔,就是不能扔鞋。
鞋要跟腳,寧大勿小。鞋小了,把黃豆沾溼了塞進去,黃豆見水膨脹,就把鞋撐大了。休息時穿新鞋,行軍時穿舊鞋。那時那鞋大都是布鞋,新鞋鞋底硬,麻線頭不平,容易磨起泡。途中休息,整理裝具,主要是弄那鞋襪,把鞋裡沙子倒淨,襪子破了也容易打泡。
剛到東北時,發日本軍用大頭鞋。鬼子那東西挺結實,就是笨,還不抗凍。後來穿烏拉,那時東北人冬天都穿烏拉。那東西冬天才暖乎呢,零下40度趴雪地裡,也能抗一陣子,還輕快,綁上草繩子也不滑,就是穿起來太費事。晚上把烏拉草掏出來,弄蓬鬆了放炕頭烘乾,第二天再絮進去。東北人三下兩下就弄好了,裡面平平展展一個窩,那腳放進去可舒服了。咱們那手就比腳還笨了,開頭這兒薄了,那兒厚了,厚了硌腳,薄了凍腳,慢慢的也練出來了。那烏拉草真是好東西,真暖腳啊。
南方總下雨,布鞋吃不開,一雙鞋乾爽地上能穿一個月,爛泥道兩天就完。衡寶戰役後,我們47軍挺進川東,有的部隊光著腳追擊。我們營最幸運了,無意中打下一個軍需庫,裡面全是膠鞋。大家樂壞了,揹包上,腰帶上,有人別了10來雙。我們機炮營跑得那麼快,那些鞋立功了。
鞠海清老人說:
南方人到東北學穿烏拉,東北人到南方學打草鞋。
先搓麻繩,用麻繩做筋骨,再往上編稻草。那時有空就坐那兒打草鞋,南方兵和團以上幹部差不多都會,教我們。開頭那草鞋打得鬆鬆垮垮的,走上半天就散架子了,慢慢的就行了。純稻草的能穿個把星期,叫“禮拜鞋”,用布條編的能穿個把月。行軍你看吧,誰屁股上都掛著兩三雙,那路上破草鞋也甩得到處都是。
在東北發種布鞋,鞋底厚厚的,鞋幫上也用針線納的,前邊兩個牛鼻子,東北人叫“傻鞋”,又稱“踢倒山”,登山爬砬子可結實了。到南方見水就不行了,大腳趾頭幾下子就跐出來了。草鞋見水更結實,走田埂不滑,沾泥多了,在水裡涮涮又輕快了。
江南休整期間,時間比較充裕,有人那草鞋就打出花了。用各種顏色的布條,橫一道紅,豎一道綠地編起來,有人還在鞋面上弄個小絨球。那時在駁殼槍上拴塊紅綢子,號兵在號把上也拴一塊,軍裝洗得發白了穿身上,都是一種美。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美。特別是這種草鞋,瞅著美極了。
李如吉老人說:
炮兵要管好自己的兩隻腳,更要管好馬的4個蹄子。炮兵沒馬寸步難行,那馬才是炮兵的兩隻腳啊。
到了宿營地,遛馬、鍘草、餵馬,把馬侍候完了,才能管自己的腳和肚子。睡得再晚,夜裡也得起來喂遍馬,“馬無夜草不肥”呀。
遛馬是最重要的,相當於人的燙腳。走了一天,人困馬乏,到宿營地了,是最容易鬆懈的時候,寧可糊弄自己那腳和肚子,也得把馬遛好。
在東北走冰河,馬蹄子咔咔地踏得冰碴子直飛。南方那石板路就不行,打滑。又下雨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