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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名天下的八路軍的鐵腳板,踏進江南的紅土地就不大靈了。
和平時期,戰爭年代,部隊講得最多的就是“戰鬥力”三個字。那戰鬥力的成色,不光是槍炮聲中衝鋒陷陣,還在於平時行軍走路。能走才能打。走不動,追不上,那仗還怎麼打?
過幕阜山趕上晴天,太陽熱辣辣的,那石板路上卻泥呀水的——都是汗水呀,人和馬的汗水。
過了江,不是陰天,就是下雨,大家就盼個晴天。太陽照到頭上了才明白,咱北方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個太陽了。
二、正負40度——“東北虎”之十
野司:
今十二時氣溫室外(陽光下)四三度室內三二度。
十二兵團
二十八日十二時
野司:
今午攝氏四六度。
十五兵團
二十六日
野司:
今日長沙氣溫四十二度。
解潘①
十二日
以上都是四野部隊江南休整期間的電報。
而在此前,各軍、兵團雪片樣飛向四野司令部的,則是“熱死人”的電報。
1949年7月16日,“林鄧肖趙”在給軍委的《可否將長褲改短褲》的電報中,開篇就是“因南方死熱……”
7月23日,林彪、鄧子恢、肖克等人在給軍委的電報中,有這樣3段:
一、38軍7天內發病3400名,其中瘧疾佔百分之五十。39軍行軍中,一天即中暑500餘人,又在5天內僅瘧疾病員即發生645人。
二、15兵團(主要43軍)現有病員萬餘名,僅4日至13日的9天中,即減員4536名,其中熱死25名。48軍161師3天中發生病員800餘。43軍 127師15天的行動中,非戰鬥減員為1839名。有不少連病送醫院佔二分之一。以上均系零星反映材料,實際不止此數。21日41軍渡江南下,據稱沿途皆是病員(多系中暑)。
三、4兵團此次行動以來,熱病7000餘人,馬百餘匹。
翟文清老人說:
我們2月下旬從平津南下時,天還挺冷,越走天越暖,大家挺高興。4月1日打下信陽,天就挺熱了,追擊敵人時有人昏倒了,也沒在意。在東北,大冷的天追擊敵人,也有累吐血的、昏倒的,但誰也沒想到,也根本不明白中暑是怎麼回事。
41軍7月下旬進武漢,正是熱的時候,毫無防暑準備。之前在鄉下行軍,走不動了可以拄根棍子,也不講究軍容風紀,跟上隊伍就行。這回進城了,烈日當頭,全副武裝,隊伍整齊,不解風紀扣,也不準到路邊茶水站喝水,那隊形不就亂了嗎?那是支好部隊啊,和我們40軍是南滿的老戰友。武漢有句話:“緊走慢走,一天走不出漢口。”那平光光的大馬路也真的難走了,幾百人中暑,一些人走著走著就昏倒了。
我們是5月中旬進的武漢,沒感受到這座大火爐的威力。7月上旬從武漢南下,開始湘贛戰役時,可就不行了。
頭上大太陽,腳下爛泥地,又潮又熱又悶。咱北方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悶乎乎的溼熱勁兒,渾身毛孔都像嘴巴大張著,一會兒就不行了。那時也不知氣溫多少度,估摸低時也不下25度,最高時能有40度,那爛泥都熱乎乎的燙腳。東北中午那太陽也夠毒的,晚上就涼快多了,江南那地方晝夜溫差小,幾乎就是那麼一股勁兒。那時就盼著下場雨,那雨也熱乎乎的,可總比太陽下火涼快呀。
有人晃晃悠悠的,那就是不行了,趕緊上前扶住。慢了或是沒看到,那人就倒了。中暑的人頭昏、噁心、胸悶,喘不上氣兒,重的會高燒40多度,手腳抽筋,嘴冒白沫子。趕緊抬到路邊樹陰下,脫下帽子,解開衣釦,有水趕緊灌幾口,再往頭臉身上潑一些,拿帽子、用衣襟使勁扇乎,還掐人中,掐虎口。
41軍進武漢,群眾夾道歡迎。中暑有醫院,老百姓也明白。我們知道個什麼呀?連“中暑”兩個字都沒聽說過。翻越九嶺山脈時,幾十裡無人煙,全靠自己這點辦法在那兒折騰。當時上級傳達檔案,稱中暑為“日射病”。反正我們知道那人就是熱的,“熱昏了”,“熱死了”。有時這邊還沒折騰完,那邊又有人不行了。過去在北方也講“熱死人”,那就是個形容詞,沒想到這回真的熱死人了。
我那個連熱死兩個戰士——那時我已到營裡代理副教導員了。
中暑的,熱死的,幾乎都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