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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後闖進關東的,加上在各地擴充的,110萬國民黨軍隊,只從營口跑掉幾萬人。
黑土地上的共產黨人,這一刻在做什麼?
全力以赴進行史無前例的大接收。
1948年10月26日,圍殲廖耀湘兵團的遼西大會戰還在激烈進行時,東北局就在哈爾濱南崗的高崗住處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成立以陳雲為首的瀋陽軍管會。隨即抽調幹部,進行動員,29日乘專列南下,30日趕到開原時,瀋陽尚未解放。軍管會就在專列上辦公、開會,制定入城守則,準備釋出公告,編好一天的《瀋陽時報》,連軍管會、衛戍區、市政府及各部門的招牌都做好了。
專列上的燈光通宵達旦。
11月2日黃昏,就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宣佈瀋陽解放的同時,軍管會進入這座東北最大的城市。
在此之前,錦州、長春、鞍山、撫順、本溪等地,也陸續實施軍管。
首當其衝的是糧食問題。或者向當地商會籌借,或者從外地調運,有的城市運糧車隊是隨軍管會一道進城的。長春不用說了,對於這座餓殍之城而言,那是重中之重。遼寧洪澇,瀋陽周圍各縣主要農作物高粱,1948年顆粒無收。我們是共產黨,讓老百姓吃不飽飯,那算什麼為人民打江山,還怎麼坐江山?
票子是個大問題。治安是個大問題。恢復供水供電及交通是個大問題。目光到處,那些堆積如山的問題,哪個是容你慢慢來的小問題?就說走路吧,全國各地都是右側通行,唯獨東北還是沿襲偽滿時期的左側通行。有人說解放了,連路也不知道怎麼走了。軍管會開了兩次會,兩種意見爭執不下,也不能再爭執下去了。那時被老百姓稱做“電車”的汽車,雖不像今天這樣多,可馬車、人力車多呀,幾乎要覆住路面了。人命關天,不迅速決斷,隨時都可能出事、添亂。
敵機轟炸,重點目標是兵工廠和彈藥庫。敵特活動,縱火暗殺造謠。幾萬國民黨散俘在街頭遊蕩,流氓和少數貧民乘亂打劫。必須儘快使該停的停下來,該動的動起來,萬家燈火簇擁著的城市才能活起來。
東北局抽調4千多新老幹部接收瀋陽,哈爾濱除看家守攤的外,幾乎是傾巢出動了。可偌大個瀋陽,區區4千人才哪到哪呀,只能是重要部門、廠礦才派去個軍代表。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城市等著接收呢。
“戰錦方為大問題”,毛澤東高瞻遠矚。
打下錦州,攻城部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往城外搶運戰利品。槍炮、彈藥、被服、糧食、罐頭,大都是美國貨,車拉肩扛,汽油桶則手推腳蹬,像壓路機一樣轟轟隆隆朝城外滾。
錦州打下來就是自己的了,為什麼還要往城外搶運東西呀?因為當時心裡還不大有底,擔心東西對進的敵人可能將其重新奪佔。
離休前為駐錦州某軍副軍長的翟文清,自1938年參軍後就不斷立功,並在遼瀋戰役攻克錦州中成為戰鬥英雄。
這位個頭不高、身上還嵌著彈片的老人,身體很結實。老人每天4點半起床,到錦州鐵路分局廣場,那兒有個老年活動中心,伴著音樂做健身操,然後慢跑、快走。每月要交1元錢,許多人認識他,說老軍長是戰鬥英雄,還是解放咱錦州的戰鬥英雄,不用交錢。他說那是過去的事了。大家說沒有過去哪有現在呀?他說現在咱們都一樣,都是在這裡健身的老人,我不過是個打過仗的老頭,不能搞特殊化。
當年這裡叫錦州鐵路局,是範漢傑的指揮所之一,充滿耳鼓的是槍炮聲和衝鋒號。“打過仗的老頭”,當時是3縱7師21團8連指導員,率領連隊打下遼西省政府大樓,又衝到這裡的。是夜間,喘著粗氣,全速奔跑。周圍槍炮聲不斷,子彈在路面上犁出一道道火星子,腳下都是磚頭瓦塊和敵人的屍體。他記得在這個廣場上還絆了一跤,爬起來再跑,手上、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
在東北第一次受傷,是1947年初四保臨江中的三保臨江的小荒溝戰鬥,右膝蓋被子彈打穿。零下40多度,滴水成冰,雪白血紅,那人一會兒就凍僵了。
比天氣更冷酷的是形勢。三九天,許多官兵穿著單衣。沒吃的,扒開沒膝深的積雪,翻尋老鄉因戰亂而沒來得及收穫的玉米棒子,煮玉米粒子吃。敵人那個猖狂呀,像瘋狗似的追攆你,打了敗仗也咬住你不放,當了俘虜也不服你。那時候政治教育講得最多的,也最形象的,就是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是爬山頭,爬上山頭就是勝利。
闖到關東後有個口號,叫“獨霸東北”,因為太離譜了,很快就沒了聲息。翟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