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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我們的。不承認印象派,就是有意識地使自己鼠目寸光。因為我們不否定拉斐爾的西克斯丁聖母,雖然這張天才的傑作畫的是宗教題材。我們不會愚蠢得連繪畫的天才和宗教之間的界限都分辨不出來。我不以為一個蘇聯人,會因為歎賞西克斯丁聖母而忽然變成宗教信徒。這種想法之荒謬是極其分明的。那麼為什麼一碰到印象派,我們便認真地去考慮那樣令人可笑的思想呢?革新者畢加索,印象派畫家馬蒂斯、梵·高或者戈根對我們有什麼危險的呢?順便說句,參加過反對法國當局擁有殖民地,爭取大赦的人獨立鬥爭的人有什麼危險的呢?
這有什麼危險或不好的呢?在什麼樣嫉妒的或者隨波逐流的頭腦中,才會產生那必須從人類文化中,特別是我們的文化中,去掉一批非常優越的畫家的思想呢?
在火車中碰見那個藝術家之後,我來到了列寧格勒。在我面前又展開了列寧格勒的廣場和勻稱的建築物的莊嚴的格局。
我久久地研究這些建築,努力想猜出它們的建築學上的秘密。這個秘密是這些建築物使人產生一種宏偉的印象,但事實上它們並不龐大。最傑出的建築之一,參謀總部大廈——它成弧形地繞著冬宮,——不過四層樓房子那麼高,但它比莫斯科的任何一座高樓大廈都要壯觀。
這是不難猜測的。建築物的壯麗,取決於它們的勻稱,即和諧的均衡,決定於不多的裝飾——花窗框、卷軸裝飾和淺浮雕。
細看這些建築物,你可以明白,最好的風格首先是有分寸。
我深信,各部分勻稱、沒有多餘的東西。少用裝飾,樸素——因為樸素才可以看清每一條線,而令人感到真正的愉快——這些規律都和散文有一些關係。
喜愛古典建築形式的完善的作家,當然不會讓自己的作品裡有艱澀而笨拙的地方。他力求達到各部分的勻稱和詞章的嚴整。他要避免大量使用沖淡散文的裝飾——所謂裝飾體。
散文作品的結構必須作到增減一點都要破壞敘述的內容和事件的合理程序。
在列寧格勒,和往常一樣,我大半時間都消磨在俄羅斯博物館和艾爾米塔什博物綰裡。
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大廳的微暗,稍微有一點鍍金的顏色,給我一種神聖的感覺。我到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去好象到人類天才儲藏所去一樣。在艾爾米塔什博物館,還是在年輕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到作一個人是幸福的。同時明白了人怎麼才可能是偉大而良善的。
起初我每每迷失在畫家的豪華的行列之中。色彩的豐富和濃重使我頭昏,為了休息一下,我就到大廳裡去坐坐,大廳裡展出的是雕塑。
我久久地坐在那裡。我對著古希臘無名雕塑家的雕塑或卡諾瓦的勉強可以看出笑容的婦人們看得愈久,愈清楚地理解到所有這些雕塑都是在自身中追求美的號召,都是人類最純潔的朝霞的先驅。那個時候,詩歌將統治人心,而社會制度——我們正在透過成年的勞動、忙碌和精神上的緊張走向這個制度一將奠基在正義的美、智慧、心靈、人類關係和人類體態的美上。
我們的道路是走向黃金時代的道路。黃金時代一定會來的。當然,遺憾的是我們活不到那個時候。但是我們是幸福的,因為這個時代的風聲已經在我們周圍響動,使我們心跳得更加厲害。
無怪海涅到羅浮宮,久久地坐在密羅斯的維納斯雕象前哭著。
哭的什麼呢?哭的是一個人被侮辱了的完美。哭的是那走向完善之路既艱難且遙遠,而他,把自己的智慧的毒質和光輝都贈給了人們的海涅,當然,已經達不到他那不安的心靈所終生嚮往的天國了。
雕塑的力量就在於此——沒有這種力量的內部的火焰,進步的藝術,特別是我國的藝術,便是不可想象的。同樣,沒有這種力量的內部的火焰,成色十足的散文也是不可想象的。
在沒談詩歌對散文的影響之前,我想對音樂談幾句,何況音樂和詩歌有時是不可分的。
這一段簡短的關於音樂的話題只好僅限於我們所謂的散文的節奏和音樂性。
真正的散文總有自己的節奏。
節奏首先要求詞兒配置得使讀者不費力地立刻全部理解。契訶夫寫信給高爾基時,說到這一點:“小說應該一下子,在一秒鐘裡,就(在讀者的意識中)清清楚楚。”
讀者不應該在閱讀時中途停頓,來恢復適應於某—段作品性質的詞兒的正確的次序。
總之,作家應該使讀者保持著緊張情緒,帶領著他們,在作品中不應該有晦澀、無節奏的地方,不讓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