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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加強烈。您明白嗎,太陽會灑在淋溼的葉子和樹幹上。順便說一句,天氣陰暗的時候,在下雨之前,您仔細看看光線。在下雨之前是一樣,在下雨的時候是另外一樣,而在雨後,那又完全不同了。因為雨淋的葉子給空氣添上一種微光。暗淡、柔和而溫暖。總而言之,親愛的,研究色和光簡直是一種享樂。我認為沒有比作—個畫家再幸運的了。”
夜裡,畫家在一個小車站下車了。我走到月臺上去和他告別。月臺上點著一盞煤油燈。機車在前面沉重地喘著氣。
我極羨慕畫家,而且忽然恨起一些瑣碎的事情來,就因為這些事情我不得不繼續前行,而連在北方停留三五天都不能。在這裡,每一枝帚石南都能引起那麼多的思想,足夠寫幾篇散文詩。
在生活中,我,別人也一樣,都不讓自己按照心意生活,只忙於一些似乎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這實在合人大惑不解。
對自然界的色和光,與其說是應該觀察,莫若說是簡直就該把全副精神都寄託上去。只有那在人心中佔有地位的材料才適用於藝術。
繪畫對作家之所以重要,不僅因為繪畫幫助作家看見和熱愛色和光。繪畫之所以重要,還因為畫家常常看到那我們完全看不見的東西。只有看到畫家的繪畫之後,我們也才開始看見,而且驚奇為什麼以前沒看見。
法國畫家莫奈到倫敦去畫威斯敏斯特教堂。莫奈都是在倫敦平常的霧天工作。在莫奈的畫上,教堂的哥特式的輪廓在霧中隱約可見。畫是極精美的。
這張畫展出時,在倫敦人中間惹起了一場風波。他們對莫奈把霧畫成了紫紅色而驚愕萬分,本來連文選讀本上都分明寫著霧是灰色的。
莫奈的大膽妄為起初引起了憤懣。但當憤懣的人們走到倫敦大街上的時候,第一次發現霧確實是紫紅的。
於是他們立刻就來尋找這個原因。一致認為霧的紅的色度是因為煙太多的緣故。此外,倫敦的紅磚房也使霧染上了這種顏色。
但不管怎麼樣,莫條是勝利了。在他這張畫之後,大家都開始照他這樣來看倫敦的霧了。甚至大家給莫奈起了個綽號嗎“倫敦霧的創造者”。
假如從我的體驗中舉一個例子,我看了列維坦的永遠的安息之後,才第一次看見俄羅斯陰天的五光十色。
以前陰天在我眼裡只是一種愁慘的色調。我想,就是因為陰天掩沒了一切彩色,使大地混濁,所以才引入憂鬱。
但是列維坦在這種悲慘的景物中,看見了某種偉大甚至是莊嚴的色調,而且找到了許多純正的色彩。從那個時候起,陰天不再使我抑鬱。相反的,我甚至愛上了它空氣的清新、凍得人面頰發紅的寒冷、河上銀灰色的漣漪、烏雲的遲緩的飄動。此外還有在陰天的時候,你開始重視普通的地上的幸福——溫暖的小木房、俄國爐子裡的熊熊的火焰、茶炊吱吱聲、地板乾草上面鋪上粗布的床鋪、屋頂上催人人睡的浙瀝的雨聲和甜蜜的瞌睡。
差不多每一個畫家,不管他是哪一個時代的,不管他是屬於哪一個流派的,都會在現實中替我們發現一些新的特點。
我有幸到德累斯頓繪畫陳列館去過幾次。
除了拉斐爾的西克斯丁聖母而外,那裡還有許多老畫家的作品,在這些作品之前停留簡直危險。它們會吸住你,不讓你離開。可以一連看上幾個鐘頭,也許幾晝夜,而且時間越長,就越感到一種模糊的精神上的激動。這種激動會發展到使人好容易忍住眼淚的程度。
為什麼會有這種抑止住的眼淚呢?因為在這些畫面上有精神的完善和天才的力量,這種天才使我們努力追求純潔、力量和個人思想的高尚。
當靜觀美的時候,產生一種驚懼,這種驚懼是靈魂淨化的先聲。好象雨、風、百花撩亂的大地的氣息、午夜的蒼穹和愛的淚的清新,滲入我們高尚的心靈,而永遠佔有它。
印象派好象增強了陽光。他們在露天作畫,有時,或許故意加強色調。結果在他們的畫上,大地是一種歡樂的彩色。
大地變成了歡樂的大地。但這並沒有罪,正如那些能給人以歡樂——即使一點點也好——的東西都無罪一樣。
所以完全令人不解,為什麼要排擠印象派。這種排擠始自偽善者們的沉重的手,他們認為繪畫只是為了膚淺的實用的目的,不是為了使人們趨向完善而存在的。有時候,真可惜,這種思想會壓倒必須培養完全合乎要求、富於情感、具有高度文化的社會主義社會的人的偉大思想,
印象主義和一切其他過去的豐富遺產一樣,是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