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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卻是沒有閒心去顧及旁人的情緒的,她飛快收拾了些貼身之物,便打算出發。
那來報信的護衛名常河,唐舒懷見他累了一夜,便將他留在身邊,不叫他和荇藻、玉珠兩個一起回去。
唐慎在旁見了,便當機立斷道:“父親,那就讓我一道回去吧!”
唐舒懷微微擰眉,對上了他堅定的目光。
他對待唐慎,似父親般教導,可終究不是真正的父子,論起來更像是嚴厲的長兄一般。
唐慎敬畏他,甚至有些怕他,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當初那般小的孩子如今卻也長成了有些擔當的男子漢。
“也好。”他並不是個難說話的人,“只是不可誤了學業。”
唐慎眼睛裡有光芒隱隱跳了跳,“自然!”
如此這般,三人倉促成行,唐慎本就知道些那怨珠的事,如今見姚亨也中了招,更是恨得牙癢,摩拳擦掌彷彿要大幹一場一般。
在去接李老太醫的路上,唐慎卻是突然叫停了馬車,對荇藻道:“兩條街外匯合,我去去就來。”
荇藻也從多話,並不問他要做什麼,只抓緊時間去接李太醫。
片刻後,本就不大的馬車裡竟是滿滿當當擠了四個人。
唐慎竟是把賀長蔚給抓來了。
可憐賀長蔚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衣衫不整,顯然是被人強迫。
“唐慎,你、你簡直強搶良家婦男!”
他本就生的一張小白臉,倚在窗邊哼哼唧唧的,倒真像那麼回事。
一邊的老太醫沒見過這種場面,瞠目結舌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可別當我是找你去玩的。”唐慎卻板起臉,對賀長蔚道:“那徐天師之死我可跟你說過了,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提起徐天師,賀長蔚竟長吁短嘆起來,玉珠這才從兩人對話中得知,原來這徐天師還和這小道士有些淵源。
那徐天師原是和他一個道觀出身,不過徐天師哪算的什麼天師,不過是個灶頭燒火的,偷學了些本事,又兼心術不正,早早就出了觀騙財。
從前唐慎這般看不慣徐天師,一部分是因著單純不信他那些三腳貓本事,另一部分也是因著賀長蔚,他被唐舒懷教導地頗為正直,很是看不起那樣玷辱師門之人。
論起來,賀長蔚還比那老兒有些本事來。
那怨珠之事他一向是將信將疑的,但府裡已經死了兩個人,如今姚亨又不好了,他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先拖著賀長蔚回去再說。
“這麼說來……”玉珠一本正經對賀長蔚道:“徐天師從前竟與我是同行。”
賀長蔚眨眼表示不解:“什麼?”
唐慎扶額:“灶下燒火的。”
賀長蔚:“……”
回到唐家,已是更深露眾之時,眾人第一時間去看姚亨,他果然面色青白,仰躺在床上,已然有些神智不清。
受傷的左臂前端有兩個牙印,正是同徐天師和杏芳手上的一樣,玉珠見那青黑色雖在面板下隱隱遊動,卻不如當時玉珠身上那般死氣沉沉,當下便覺得姚亨還有救,忙推賀長蔚出去。
“他身上的是怨毒,你可看得到?可有辦法?”
賀長蔚便湊著李太醫上前去看,他也算有些能耐,嘖嘖搖頭直道:
“他算是命大啊命大,知道用硃砂鎮住了傷口,阻滯了陰邪入體。也虧的是有內功之人,換了旁人大該早沒命了。這裡還有硃砂嗎?”
姚亨到底有些江湖經驗,既知道自己被咬,什麼有用沒用的偏方都拿出來用了,連之前徐天師留下的幾道符篆都擺了出來,被賀長蔚嫌棄地扔到了一邊。
賀長蔚尋了支未開鋒的毛筆,蘸了硃砂,在姚亨左臂上飛快地畫下了一道符。
在玉珠眼裡,那隱隱流動的黑色明明滅滅間,果真淡了些。
賀長蔚歪頭看看,有些尷尬地摸摸下巴:“我也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若是我師父在還能救他,就我這……”
他這符篆本事也就比徐天師好點。
眾人頓時聽得喪氣,又將希望寄託在李太醫手上。
李太醫是醫者不假,可在這方面實在是能力有限,巨黿害人性命,畢竟是怨毒所致,別說他看不出來,就算是能看出來一些,也治不好,只得與賀長蔚這個半吊子兩個人邊商討邊擬藥方,叫荇藻尋府裡最好的山參藥材熬了先給姚亨續命。
雙管齊下,姚亨還能再撐一陣子,但也只是一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