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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說,你釣王八吧”我就指著我自己
“釣上一隻大王八!幾斤的?”瘦光頭問我
“釣上一隻大王八!幾斤的?”我問他
“我問你呢!王八幾斤的?!”他瞪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一閉,瞎蒙了。
“…十八斤!”
“哈哈哈哈哈”瘦光頭和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
這有什麼可笑的呢?我茫然。
瘦光頭忽然止住笑,抬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我沒有動,閉上了眼睛。
“等等!”黑鬍子喝道
“小兄弟,你這王八份量太沉了,你重新喊一次”他說
“王八幾斤重?!”瘦光頭又問我
“…整五斤”我明白過來了
“啪、啪、啪、啪,啪!”五記耳光過後,我臉上頓時留下了一個誇張的大手印。
黑鬍子是個不錯的傢伙,後來我才知道,按照規矩,一斤重就吃一個耳光,我稀裡糊塗喊了十八斤,按道理要挨十八記,是吃不了兜著走。他怕我年紀小,受不了。
大家都看出來了,老大照顧我還未成年。所以後面的一些收拾新進犯人的專案就酌加了大半,只是例行公事地做了幾個傳統必做的,比如“坐飛機”,就是倒立靠在牆上,手放開,腦袋頂著一個牙膏蓋兒,全身重量都壓在腦門上的這個牙膏蓋兒,雙手扮機翼,一邊飛一邊報站名,連著飛二十個城市以上,這才算完。
還有什麼“報菜名”,就是要新犯人靠牆站好,接連報出“溜肝尖”“爆腰花”“炒豬心”“豬頭肉”什麼的,要報十個菜以上。報到什麼菜的時候,身體的相應部位就會捱上重擊。
最後還有比較損的一個專案叫“看電視”,黑鬍子也擺了擺手,沒讓我受。後來我聽說那是把新犯人帶到牆角的馬桶邊上,開啟蓋子,把腦袋摁進馬桶裡。並且問:“你在幹嘛呢?”
新犯人必須回答“我看電視呢”。“看什麼節目呢?”“新聞聯播!”
雖然逃過了很多皮肉苦,但是接下來幾天幫這幫老號子們洗衣服、疊被子、打水掃地可沒少做。
經過我的觀察,號子裡有三種人混得最好,一就是真正的老號子,那些罪行稍輕,法院就判了個一兩年的,由於時間短不會被送農場改造,所以就留在看守所裡服刑。久而久之,與管教幹部及武警混得臉熟,親戚朋友又在外邊使錢,就能在最後半年裡,尋個給犯人做飯打飯、幫看守所打掃勞動等等差事,這樣就能白天在外面活動透氣兒,還能在廚房裡吃飽飯。
第二種是外面有人罩著的犯人,那些幫老大出面當打手、或者替老大頂罪的馬仔,他們的老大在外面使足了錢,腐蝕了相當一批管教幹部和武警,打點得相當到位,所以,號子裡誰都不敢動他們。最後一種就是黑道上的老大犯了大事兒,打死了人、*了未成年等等這些有苦主的最,而且用錢搞不定苦主,再加上又撞上正嚴打,這才被搞進來。他們進來的時候,向我和阿浩解褲帶鞋帶的那些程式根本不用走,那幫管教幹部還會嘻皮笑臉地跟他們答茬,端茶遞煙的。
1993年,在那個看著《古惑仔》、《英雄本色》成長的一批少年人心裡,坐牢其實是一件比較嚮往的事情。但真正進來以後,才發覺根本不好玩。
最大的問題是,根本吃不飽飯——早晨就一碗稀飯,把筷子豎直了往裡一插,剛一撒手,筷子就“咣”一聲倒在鐵瓷碗邊沿上。水裡漂著幾粒飯,那是真正意義上的“稀”飯啊。
中午和晚上各給一碗米飯,三兩左右,平時上面就撒著幾根菜葉子蘿蔔皮什麼的。撒泡尿的時間,一碗飯就能吃完。吃完肚子還咕咕叫。平時根本見不到葷腥,只有週末的時候,才會給犯人的飯裡摻上兩片肥豬肉。而且很可能其中就有一塊帶著噁心長毛的豬*。
後來才知道,原來連這兩塊肥豬肉都沒有的,是因為有些犯人吃了這種長期缺乏油脂的牢飯,無法排便,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這才每週給摻這點油星。
我那年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東西如狼似虎。三兩口扒完了自己的飯。然後咂摸著嘴,眼巴巴地望著別的犯人慢條斯理地在那吃著。
黑鬍子告訴我:這飯本來就少,你應該慢慢地吃,從生理學角度來講,只要吃上二十分鐘以上,哪怕吃得再少,神經系統都會傳遞飽腹感的資訊給大腦。所以這牢飯你娃要細嚼慢嚥才行。
我想,在那邊號子裡的阿浩。此時應該也在那巴巴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