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水牛,拉著它從縣衙的門口經過。剛巧,濃妝豔抹的縣令夫人費西從縣衙內出來。可能是她看見我像一個農夫一樣土氣吧,她高聲責問我道:“站住!你這個樣子像什麼了?真是有失斯文!”
我停了下來,反問她一句:“夫人到底所指何事?我怎麼有失斯文啦?”
“哈哈哈,你還不覺得有失斯文嗎?你堂堂一個縣吏,竟然兩腿黃泥,牽牛過街!”
“啊,原來是這樣呀?”我心想,自古都是以農立國的,牛是農民的寶貝。我拉牛過街竟然會惹得你這縣令夫人如此嘲笑,這不是說明你高高在上、以上等人自居嗎?你才是無事生非呢。我於是冷笑一聲,本想頂撞她幾句的,但想到“好男不同女鬥”的俗語,便答非所問地說:“夫人請息怒,如果你認為我有失斯文,那就讓我吟詩一首給你聽聽吧?”
“好嘛。”費西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她也是有意要考考我這個小書吏的文才。
我當然是胸有成竹的啦,當即吟道:
素面倚欄鉤,嬌聲出外頭。
若非是織女,何必問牽牛?
費西聽了,立即轉怒為喜。她肯定是覺得我出口成章、名不虛傳,還覺得我在詩中用“素面”與“嬌聲”來形容她,而且還把她比喻為天上的織女星,她不由得就得意起來。於是,她以命令的口氣說道:“好啦,你走吧,以後再也不準跟著牛屁股走了。明日你把詩抄好送來給我。”
我感到好笑,想不到縣令夫人竟然是個草包。詩中的後兩句明明是責怪她的:既然你不是織女,又何必問起牽牛的事兒來,不是狗捉老鼠多管閒事又是什麼?可笑她竟然聽不出弦外音,反而沾沾自喜。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一聲吆喝,那牛尾巴使勁一甩,甩出了不少泥漿,飛濺到費西的臉面和衣服上。費西尖叫一聲,氣急敗壞地扭頭回縣衙去了。
七
夏天到了。上游連日大雨,涪江暴漲起來,水色由綠變黃——是發了大澇了。濁浪翻滾,淹沒了許多莊。見到這種情況,我在縣衙中坐立不安,於是就到涪江岸邊察看水勢與災情,我要呼籲縣令全力投入抗洪和賑濟災民。
我冒著烈日,滿頭大汗地來到江邊,只見江水還在不斷上漲,心中非常憂慮。這時,上游漂來了一具屍體,隨著浪頭的起伏,在長有蘆葦的岸邊漂浮。我不覺就產生了憐憫之心。正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拉著鴨子般的聲調吟誦詩句:
二八誰家女?飄來依岸蘆。
鳥窺眉上翠,魚戲口旁朱。
我聽罷,抬頭一望,原來即興吟詩的人,正是頭戴烏紗身穿官袍的縣令崔敬昌。他還反覆地吟誦著後邊兩句,意猶未盡地想續下去。但是,他吟來吟去,就是續不下了。他一抬頭,發現我也在場,皮笑肉不笑地說:“李白呀,我剛才這首即興詩怎麼樣?本縣原來是想作五言律詩的,現在還差四句,你能不能幫我續上呀?”
他不知道我心裡正在惡狠狠地想:你堂堂一個縣令,一個縣的父母官,竟然把一個青春少女的滅頂之災當成一種快樂,人都淹死了,你還像個神憎鬼惱的嫖客一樣,欣賞什麼“眉上翠”和“口旁朱”,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呀!
我本想立刻發作的,但轉念一想,你這鳥縣令讓我續詩,是想試試我有沒有才華吧?老子不如借這個續詩的機會,對你也好好地譏諷譏諷。於是我說:“好吧,李白就按大人的原韻續上四句吧。”
那鳥縣令背攏雙手,擺出一副斯文的樣子,從一張肥豬肉般的臉上、一大一小的三角眼中擠出了一絲微笑。他說:“好!本官洗耳恭聽。”
我稍加思索後,立即吟誦道:
黑髮隨風散,紅顏逐浪無。
何因逢伍相,應是怨秋胡。
那鳥縣令聽了,臉上的高興變成了掃興。因為我在續詩中轉彎抹角地諷刺他像那個春秋時代調戲婦女的秋胡一樣了。但是,那鳥縣令想發性又不好發作。我想他一定是在想:如果發作鬧起來,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那就不好了。反正你李白是在我的手下幹事的,日後有大把機會出這口惡氣。
我吟完續詩,發洩了心中的不平後,見那鳥縣令一聲不吭地走了,就出錢僱兩個人,將少女的屍體打撈上來,裝入一口棺材,等著她的親人前來認領。
傍晚時分,有一個老農模樣的人前來認屍。當老農知道是我做的好事時,便感激不盡地說:“李書吏,你真是一個大好人啊!小女她在陰間有知,也一定會感謝你的!”老農要給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