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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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更有趣,更富於冒險性。’
“她警告說:‘當心你會掉進深淵裡去,或者在大森林裡迷了路,給老虎吃掉!’
“我告訴她,我決心做個不帶地圖的旅人。”
1957年,楊剛這個一生都帶著地圖走路的革命者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蕭乾這個不帶地圖的旅人被打成右派,淪為“二等公民”,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在那裡,他還認識了一個美國青年威廉·安瀾,兩個人一起辦了一份《中國簡報》,後來斯諾讓他幫著選編《活的中國》,也跟他辦過《中國簡報》有關係。”(文潔若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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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京國文專修班讀了一年書,蕭乾向楊剛表示自己還是希望能夠進入大學本科從頭讀起。在楊剛的介紹下,蕭乾進入輔仁大學英語系。
“後來因為跟系主任吵了一架,他應同學之邀跑到了福建,在那裡教了一年書。1933年他回到北京後,從輔仁大學轉到燕京大學新聞系三年級,兩年後從那裡畢業。他在燕京的生活很豐富。在那兩年,斯諾到那裡任教,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後來斯諾編《活的中國》還讓蕭乾給他介紹中國‘五四’之後的情況。在那本書裡,斯諾還選了蕭乾的文章。書出來之後,斯諾要給蕭乾稿費,蕭乾說什麼也不要,最後斯諾只好送了他一批書。他們兩個人之間,彼此都很尊重。”(文潔若口述)
在斯諾的客廳裡,蕭乾還第一次看到了富有傳奇色彩的西方女記者史沫特萊:“1935年春天,正是在他那客廳裡,我第一次看到了史沫特萊。當時,由於怕國民黨特務找她麻煩,她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姓名。斯諾約我去吃晚飯時,就介紹她作‘布朗太太’。那陣子我正在讀她的《大地的女兒》。因此,席間我不斷談到那本書給予我的感受。其實我並不知道坐在我旁邊的就是那本書的作者。以至史沫特萊離平返滬後,斯諾才告訴我,那天晚上我可把史沫特萊窘壞了。她以為我把她認出來了。”
“他的大學生活是很豐富的,還在燕京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寫小說了。他雖然對文藝始終懷有興趣,但一生寫下的小說大概只有十幾篇,大部分都是在燕京時期寫的。那時候他很有靈感,在楊振聲的推薦下,他的作品陸陸續續地出現在《國聞週報》和《大公報·文藝》上。燕園優美的風景激發他創作的靈感,《蠶》就是他在那一時期寫出來的。坐在未名湖邊,詞藻不斷地從他的腦子裡冒出來。” (文潔若口述)
“他跟我說起他在燕京的生活,好像兩年的時間他都在玩了。我問他:‘你的書是怎麼唸的?’他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混過來的。’畢業的時候,他選擇了書評作為畢業論文的內容。後來,鄭振鐸把這篇名為《書評研究》的畢業論文給出版了。所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華,錢鍾書曾經這樣說他:‘蕭乾英文好,有才華,可惜不會保護自己,盛年時過於鋒芒畢露……’” (文潔若口述)
蕭乾:未帶地圖的旅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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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畢業,蕭乾就在老師楊振聲的引薦下結識了《大公報》的老闆胡政之,胡表示蕭畢業之後可以到《大公報》工作。過去的大學生畢業跟現在比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區別,“那陣子走進系辦公室,就覺得像個談生意的交易所,或者更像個騾馬市。來聘者不免對同學要評頭論足一番。畢業生有兩位是夏威夷來的華人,我和他們都屬於早已有了婆家的,一時感到格外輕鬆。”
畢業之後進入《大公報》,蕭乾一邊擔任文藝副刊的編輯,一邊出去采采新聞。用了四年的時間,蕭乾把大公報的文藝副刊打造成了一個名牌欄目。許多現代文學史上的大家,都是在蕭乾編輯的版面上第一次亮相繼而跨入文壇的,比如曹禺、蘆焚、何其芳。1939年,一個機會突如其然地擺在了蕭乾面前:英國倫敦大學東方學院給他來了一封信,邀請他到那裡去做講師。當蕭乾正為路費輾轉反側的時候,胡政之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希特勒已經吞併了奧地利,納粹軍隊正在向捷克挺進,二戰眼看爆發在即。這位經驗豐富的報人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到國外戰場作新聞報道,更何況即使報館出錢,國外關卡也未必放行。所以胡政之當即表示:《大公報》出錢,支援蕭乾到英國去,條件是蕭乾到英國之後要不斷地發稿子回來。1943年底,在英國待了4年的蕭乾已經離開倫敦大學,開始在劍橋大學準備他的碩士論文了。那一年,胡政之跟隨重慶的友好訪英團到了劍橋,胡政之把蕭乾從劍橋那個古老的學院拉了出來,推向了二戰西線戰場。作為二戰西歐戰場上唯一的中國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