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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家教為我講國學,上了大學之後,由於上的是美國的學校,回到家裡還要跟著家教學兩個小時的國學。家教教我的內容,無非是經史、文字學、訓詁學之類。老師是按部就班教,我卻不是按部就班學,我自小貪玩,對這些東西也沒有興趣,讀二十四史,也不過是草草了了。不過對於詩詞歌賦,我興趣很大,在這方面倒是下了不少功夫。我轉入國文系之後,別的同學都沒有我的基礎好,反倒成了尖子。這下子我感覺老師教的那些內容我都會,可以不用學了,貪玩的心更大了。有一次鄧之誠先生講課,我揣著蟈蟈葫蘆就進了課堂。在鄧先生講得正興致勃勃之際,我懷裡的蛐蛐響了。鄧先生很不高興,把我趕出了課堂。”
談到燕大生涯,王世襄興趣盎然,但是當我說道要寫他,他說:“先寫別人,我在燕大,那時候是差等生,十足的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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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的父親在燕大附近有個園子,被人稱為“王家花園”。四年的大學生涯,王世襄除了上課,就是在這裡玩:養鴿、架鷹、遛狗。王世襄的玩,玩出了名堂,關於鴿子,他後來寫出了《北京鴿哨》;關於蛐蛐,他後來整理出一本《蟋蟀譜整合》,其中的《秋蟲六憶》被黃裳先生譽為“值得再讀三讀而不厭的名篇”;關於鷹和狗,被他寫入被稱為“奇書”的《錦灰堆》。不過,1939年王世襄考入燕京研究院之後,王世襄決定“不玩了”,他要浪子回頭,好好唸書。這個決定,是因為慈母的逝世。 。。
王世襄:大器晚成的燕園“差等生”(2)
“1939年春天,母親去世了,對我的衝擊很大,我覺得那樣玩太對不起家裡,決定好好學些東西。那年秋天,我考入燕京研究院。因為母親和舅舅都是畫家,我自小受這方面的影響,對美術興趣濃厚。但是燕京當時沒有美術系,我只好選了與美術和國文都有關係的一個題目:《中國畫論研究》。畫理論所講的都是美術,內容卻是用文字來表現的。這個題目是我做的最早的一個題目,也是最難的一個。按理說,理論應該結合實物來寫,可是那時候到哪裡去看實物啊?故宮的文物都南遷了,私家的東西,很珍貴,一看我一個毛頭小子,也不肯拿給我看。就是連出版的書籍、印刷的圖案也很難看到。但是我既然確定了這個題目,就一心一意地要完成。我身上有兩個極點:玩是全身心的,要學也就是玩命的學。但是這個題目太大,想把中國幾千年的美術理論都囊括進去,不是一個年輕人想寫就能寫好的。到1941年我研究院畢業,論文透過了答辯,但是這個題目卻只完成到宋末時期。
畢業之後,我本來想繼續在燕大里利用圖書館的資料把書稿完成,但是珍珠港事件之後,燕京大學被日本人關了,司徒也進了集中營,我就回了家。父親不讓出去工作,因為那樣就成了漢奸。同時他也認為做事情應該有始有終,讓我繼續寫《中國畫論研究》。又用了兩年,我完成了《中國畫論研究》,書寫完後,父親的一些朋友,還有一些研究這方面的行家,對此很讚賞,但我自己一直都不滿意,覺得這只是一個材料的羅列,要做好,還應該下個十年八年的功夫,結合實物,理出自己的看法。所以這本書一直沒有拿出來出版。一直到解放後的1955年,把書稿放到人民美術出版社徵求意見,隨後出版社告訴我計劃出版,但是我覺得還應該修改一下,又要回來了。”
在燕京研究院,王世襄雖然沒有完成《中國畫論研究》,但是卻因此認識了後來與他一生相濡以沫的老伴袁荃猷。“她那時還在燕京讀本科,要編寫一本小學美術文化教材,因為燕京沒有美術系,她的系主任告訴她:‘研究院有個叫王世襄的研究生正在研究美術,你可以找他給你做導師。’不過,我當時的女朋友並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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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王世襄選取的題目別出心裁,同時也因為燕京並沒有藝術系,所以有人提議把王世襄送到哈佛去學習,但是由於王世襄過去貪玩兒的“惡名”,這個建議被當時負責哈佛燕京學社的洪業否決了。
“燕京有一個哈佛燕京學社,每年派學生去哈佛念博士,齊思和、週一良、翁獨健等都是這樣去的。1941年我快畢業時,課分不錯。討論時,有人提議要我去,因為燕京沒有藝術系,難得有一個學生研究藝術,可以派他去。歷史系主任洪業(煨蓮)先生是福建人,他也是哈佛燕京學社負責人,和我們家很熟。他說我精力過人,但不務正業,這兩年稍微好一點兒。如果真正用功,以後會有成就。他認為我是個未知數。獎學金有限,不能押在一個未知數上。他這一說,別人也就不提了。後來有一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