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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翁老六苦笑,這位少爺罵不得、教不得,還打不得,想怎麼任性就怎麼任性,他當真無可奈何。
“我不要。”聖香瞪了他一眼,“我想看秋寒穿女裝的樣子。”
“聖香,依秋寒寧死不辱的個性,你如果逼他扮女人,他說不準會咬舌自盡!你不能這樣害他!”翁老六見他當真不是在開玩笑,不禁急了。
聖香給了他一個大鬼臉,“那他就自殺好了。”
“聖香……”
“而且我告訴你一個不得不扮女人的理由。”聖香笑吟吟地指了指船艙,“大玉留下來的衣服全部都是女人的衣服,除了他身上那件睡衣。我們總不能穿著這身泡過河水、到處是血的衣服到處走吧?”他又把下巴抵在摺扇柄上,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想光著身體到處走,很丟臉的。”
玉崔嵬!翁老六張口結舌,他這根本就是存心整人!想也知道玉崔嵬留下來的衣服會是什麼樣子!
等翁老六吞吞吐吐說完了他們除了女人衣服沒衣服可穿、並且聖香已經把畢秋寒他們三個病人傷患的外衣全都丟進河裡的事實之後,畢秋寒的臉色誰看得猶如身上被人多砍了十刀八刀。他閉著眼睛,根本不想理睬聖香。
宛鬱月旦不以為忤,饒有興味地看著聖香把玉崔嵬留在船上的大箱子搬過來房間。
這箱子看起來還真挺像聖香掉進河裡的那個大箱子,翁老六暗自忖道。只聽“咿呀”一聲,聖香拉起箱蓋,“哇”的一聲讚歎:“大玉好有錢啊。”
“這毫州輕羅薄紗聽說世上只有兩家能織,而且互為婚姻。姐夫這麼寬闊的一件披風,必要價值連城了。”宛鬱月旦身為號稱“武林寶庫”的碧落宮宮主,自然識貨,“你看當真就如一團煙霧—般。”
“這件做紐扣的珍珠是海珠,嘖嘖,這麼大的珍珠不供在家裡做寶貝,用來做紐扣很容易壞的。”聖香不知道拉起了一件什麼,“還有這一小朵碎花,是京城相國寺街道蓮花庵的珍品。那些小尼姑們唸經拜佛不怎麼樣,繡花當真是一等一的手藝,大玉這件衣裳至少值個七八十兩銀子。”他突發奇想,“不如我們擺個攤子把這些衣服賣了吧?肯定會發財的。”
宛鬱月旦微笑道:“姐夫的東西可不隨便給人的,當心他哪天把買了他衣服的人統統殺了。”
聖香說了也就差不多立刻忘了,稀有地拾起一件裙子,“這就是傳說中的百鳥鳳凰錦,用一百種鳥兒的羽毛織的裙子?”
“大概是吧,我也沒見過呢。”宛鬱月旦也歪著頭看著,“果然富貴燦爛,不同尋常。”
“這是孔雀毛。”翁老六插了一句,“還有這,這是鸚哥兒的尾巴。”
“我猜這綠色的是翠鳥……”
畢秋寒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只見聖香提著—件光華閃閃的裙子,高高揚著眉,“不對?我說這綠色的是野雞的毛。”
“野雞就不是鳥了。”翁老六又說。
“但是野雞的毛比較漂亮……”
“那是鴛鴦羽。”畢秋寒忍不住說。
“呃?”聖香一臉笑吟吟,“原來小畢這麼瞭解?好東西當然要給識貨的人,這件裙子歸小畢。”他囂張地東張西望,“大家有沒有意見?有沒有意見?”
宛鬱月旦溫顏微笑,“我沒意見。”
翁老六苦笑,聖香敲定,“兩個贊成一個棄權,這裙子歸小畢!”
半日之後。
他們的船自漢水而下,漢水自沙洋折而向東接武漢下長江,而聖香他們的船轉入漢水支流東荊河,直到新溝。新溝距離洪湖已然不遠,洪湖洞庭並稱兩湖,同在正北大洪山、東北方大別山、東南方幕阜山西審方雪峰山、西方武陵山和武當山的包圍之中。
新溝是個不大不小的地方,這日來了一頂轎子和一輛紅紅綠綠的馬車。轎子前有一位鼻子旁長了一顆大黑痣的媒婆,還有位巧笑倚兮相當漂亮的姑娘。看這群人浩浩蕩蕩衣裳錦繡,新溝人都知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嫁路過,便是回孃家探親。只差不知姑爺人在何處?
那淡黃衣裳的快嘴笑臉姑娘是個丫頭,聽她說來她們家小姐那個生得貌美如花容顏端麗,家財萬貫外加那個滿腹詩書,橫豎沒個缺點。只因路途被一位長沙鏢師所救,小姐感恩圖報願意以身相許。只是這一路打聽過來,聽聞這位鏢師前去君山與人相約,此後竟而失蹤,小姐憂心如焚,正自四處打聽。如果有知情人通報姑爺訊息,小姐千金以謝。
此時聽說那位家財萬貫貌美如花的小姐已然住進了新溝“萬湖”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