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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他了?”宛鬱月旦微微一笑,“他丟了他的箱子,本在鬧脾氣,幸好姐夫答應賠了他許多衣裳……”說著他先笑了起來,“只是那個兔子窩姐夫卻賠不起,呵呵。”
“祭血會的人呢?”畢秋寒低沉地問。
“前天夜裡咱們的船沉了,李陵宴的大哥李侍御飛劍要殺聖香——”宛鬱月旦溫潤地道,“結果被姐夫一掌劈入了河裡。芙蓉莊和秉燭寺的人看姐夫倒戈,都亂了起來。趁亂之際聖香救起了快要沉下水的我,姐夫一記飛刀重傷那個叫做杏杏的丫頭,祭血會的人就全部散了後來我們忙著下水找你們,他們什麼時候撤走了也沒留意。”
“他得罪了李陵宴,不怕後患無窮嗎?”畢秋寒閉目想起玉崔嵬那睡袍團扇的妖異模樣,當真想不出這樣一個人會為“尊重”二字強硬至此,人性當真是奇怪的東西。
“我不知道。”宛鬱月旦搖了搖頭,“姐夫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或者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篤篤”兩聲,門開了,翁老六端著兩碗藥湯過來,“秋寒醒了?”
“翁老辛苦。”畢秋寒點了點頭,“傷勢如何?”
翁老六嘿嘿一笑,“皮肉之傷不算什麼,秋寒不必擔心。”他把藥湯遞給宛鬱月旦和畢秋寒,“只是咱們這一次傷得慘重,武功越好的傷得越重。眼下祭血會四下尋找我們和君山之會失蹤的英豪,上了岸以後寸步難行,真不知要怎麼去洞庭那裡瞧瞧。”
“翁老傷了右臂,”宛鬱月旦淺淺喝了一口,“我身上的暗器都用完了,秋寒外傷甚重,不宜走動,阿南高熱未退,咱們一行傷勢慘重,惟一能動手的只有聖香一個人。”他的眸子明淨如水,“前夜他如果不明哲保身,這次我們可能連一個能動手的人都沒有,姐夫他是不可能送我們上君山洞庭的。”
“難道說……我們竟然要仰仗聖香保護?”畢秋寒抬起手臂矇住頭,“你們信得過他?”“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好信得過他了。”宛鬱月旦柔聲說。
玉崔嵬的船頭。
這船上原有的秉燭寺寺眾在前夜的大戰中紛紛逃亡,此刻晨風輕拂,船頭空空如也,竟然無人。
就在片刻之前,這船頭上還有人俏立,手持著團扇輕搖。
此刻卻已經蹤影不見。
船尾一直站著一人,懷抱著兔子,從那人自房裡出來,登上船頭直至離開,他都一直凝視著。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摸著那大胖兔子,眨動了一下眼睛。
“聖香?聖香——”翁老六送了藥湯出來,“小宛的那姐夫到哪裡去了,這會兒就不見了?”
“他走啦。”聖香轉過頭來,笑顏燦爛,笑嘻嘻地指了指船外,“春風十里獨步,蕭靖靖死了,她的功夫大玉倒是練得不錯。”他管玉崔嵬叫“大玉”,管畢秋寒叫“小畢”,其實這兩個人年紀差不多,也不知這位少爺是怎麼分的。
“走了?”翁老六雖然看玉崔嵬那副樣子心裡陣陣不舒服,但聽說他已經走了也很詫異,“為什麼走了?這不是他的船嗎?”
聖香奇怪地看著翁老六,“他不走,難道跟著我們去找江湖大俠,然後等著被那些替天行道的大俠們碎屍萬段嗎?”他眨眨眼睛,“老翁你好笨啊。”
翁老六被他說得語塞,心裡悻悻然,被玉崔嵬救了一次倒也忘了他是個毀盡少男少女清白的鬼麵人妖,“我們也該上岸了,讓船再順江下去可就出海了。”
“嗯……”聖香把摺扇抵在下巴上,閉著眼睛想,“大玉倒打一耙,傷了李侍御和李陵宴的那個小丫頭杏杏,換了我是李陵宴,不氣得鼻子冒煙才怪。我們幾個大搖大擺地上岸太危險,也不見得有第二個阿宛的親戚來救命,不如這樣——”他笑眯眯地抬起頭來,“我們改裝吧!”
翁老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老頭的易容法還算不差……”他還沒說完,聖香已經笑眯眯地打斷他,“不如我們扮女裝吧。”
“什麼?”翁老六瞠目結舌,差點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為什麼要扮女裝?”
聖香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因為我沒扮過啊,聽說很好玩的……”
翁老六震驚過後哭笑不得,“我們都是大男人,小宛還小扮個女娃就算了,你要秋寒扮女人,不如拿把刀子殺了他聖香大少爺,不可能的,我們也沒必要扮女人,扮個和尚道士什麼的也就罷了。”
“我不管。”聖香宣佈,“我要扮女裝。”
“那老頭給你扮女裝,秋寒那裡你就看在他是個病人的分上,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