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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想想也難怪,晚清八旗子弟依仗先祖榮光作精神支撐呢,小農民以攀附為滿足的心理隨時前進也該有點現代特徵的表現嘛!安徽亳州和渦陽不是也為爭老子的出生地而鬧得不可開交嗎?新近常州有人突然“發現”好幾個震古鑠今的特大歷史文化名人竟是出生於常州。我初聽說倒也心一喜眼一亮,彷彿自己身上也多沾幾分仙氣,臉上也能多添幾分佛光;然而再想想心裡又總有點不踏實,總怕哪天那些特大名人有史記載的真正的出生地發覺我們在“爭”他們的老祖宗,會與我們打起筆墨官司,而我們又拿不出硬邦邦的證據,反而要被人家臉上刮掉一層皮。亦如孫覿,或可算武進地區歷史上所出最大的官,作為武進人的我,起初聽說他,還真有點自豪和激動;稍稍查閱了點史料,覺得自己也幼稚了淺薄了,也覺得這種心理有點可憐兮兮,不由臉紅心跳。如果為了刻意美化他而違背歷史事實和混淆是非功過大做文章,總覺得太荒唐了一點;如若為抬高他把他說成是蘇東坡的私生子,也似乎太庸俗太低檔了吧?常州人要佔蘇子佛光,難道甘願當其私生子?常州女人難道以與蘇東坡私通為榮?我若是孫氏族人,自當會感到是本族的恥辱。
我這人生來面嫩膽怯,不善於想象,不會像電腦製作騰雲駕霧那般製造這樣的奇特“發現”,更不善於用此“研究成果”或討好什麼人,或為自己強壯行色,總怕遇到內行被戳穿西洋景。
吊蘭的品格
從無嬌媚色,只開小白花,
身雖居高位,始終心向下。
這是我有感於觀吊蘭即興湊的順口溜。
吊蘭原本產於南非,品種很多,葉子有純綠的、銀邊的、金邊的、寬葉的……不同品種,但都有個共同的特性:不心安理得掛吊得高高在上,不滿足於那一小盆泥土,千方百計新生出一個又一個植株,由長長的走莖掛著;其植株不等落到泥土裡,便先生出許多根來,竭盡全力伸向大地。其實,走莖枝條生得再長,主人也不會讓植株的根兒接觸到地上泥土,只會將它們剪下栽到新的盆中另外培植。然而它們的心始終向下,一代又一代,本性絲毫不變,決不“樂不思蜀”,更不居高為榮為傲,從不放棄過迴歸大地的努力。
我們現在所見的“吊蘭”,都是盆栽的,人為吊著的,我以為“吊”不會是它原本野生時的狀態,不該是它本有的特點,它自己不會把自己吊在高處。它野生時,若生長懸崖的,或許會掛下幾個植株,可算有那麼一點“吊”的意思;生長在斜坡、平原的,便可能像榕樹獨木能成林一般,自母株分生出許多子株,再落地派生,一棵定能蔓生成一片綠原。其名稱“吊蘭”實在不算恰當,是否應當稱“母子蘭”才更科學更合適些?
吊蘭嚮往迴歸大地的品性,一代又一代遺傳,始終不因環境變換而有絲毫改變。人們常常稱頌蘭花冰清玉潔,稱頌它甘居深谷隱其清幽淡雅芳香的品位,是為以蘭喻人。也確有人職位再高,始終心繫人民疾苦,生活依舊儉樸,時時為大眾操勞。但也確有那麼一些人,一擔任點什麼職務就覺得自己是一座泰山,頭便昂起,眼睛真就“一覽眾山小”了,就只顧享受符合規定和不合規定的待遇,再也看不到基層老百姓的疾苦;更有一些人,原本在非官場的單位工作,對官場一些不良風氣義憤填膺,抨擊的言辭慷慨激昂,一副為民請命的正義面孔;然而一有機會進得行政機關,還未有資格掌握實權,便自覺得身子高大起來,上班總想千方百計脫離班車,想到轎車裡佔個位置;吃了幾次稍上檔次的酒宴,哪天出差人家在小飯店招待吃便飯就不習慣心裡不舒坦;辦公用品要講究,各種待遇要攀比,沒到那位置那級別,眼睛卻先往高裡瞄,看到人家多得了利益就心不平,不衡量自己對社會付出了多少,不想想為人民做了多少,彷彿天生是人民欠了他們的。自己本無權力,卻把責任、應完成的辦事程式當做權力硬是抬自己身價,為自己強爭幾分利益;得了點什麼芝麻綠豆虛銜,便是頭重腳輕起來,自己認不得自己了,穩不住自己,像氣球充了氣,身子膨脹了,卻是輕飄了,巴望飛得越高、離地越遠越好,用時髦話說,是喪失了自我。或許,這正說明他們原本就是毛澤東所說所取笑的牆上蘆葦,根基淺薄,空腹裡缺了一顆良心。這些人比比吊蘭,品位自見高下。
“病梅”新說
雖有冰肌玉骨譽,
仍遭扭曲折枝運,
能入華堂作裝點,
病姿一半緣品性。
——這是我為自畫梅花題的一首不講格律的小詩。
自古以來,梅花一直倍受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