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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不相信科學?”
“當然相信。”
“那就好了,”那人遞過鑑定書,“經過科學鑑定,那封信,那些告密狀,都是你的手筆。”
“什麼?”家康大聲叫。
“你又不相信科學的了?”那人搓手。
家康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按手印吧,承認陷害張婉華。”
“簡直是笑話。”
“你一按手印,她就可以釋放。”
“這是什麼意思?”
“按手印!”那人吼叫。
“不。”
那人似乎就在等這個“不”字,於是,像脫口的槍彈一樣,一耳光就打上家康的左頰,家康一個踉蹌,第二個耳光又飛了過來,家康剛喊了一聲,當胸的一拳卻使他立腳不住,向後一步沒有退好,就一屁股坐下來,吐了一口鮮血。
“招不招?”
家康咬著牙要站起身子。
那人順手抓起皮鞭,皮鞭是上好牛筋做的,還夾纏著兩根鐵絲,那人熟練地把皮鞭在空中舞了一個圓周,然後用力抽下去。家康馬上痛得滿地亂滾,他號叫著,匍匐著向牆角躲避,另外兩個壯漢的皮鞭也加入戰團了,三條皮鞭織成一面地獄的網,家康正陷在網裡。
“招不招?”
家康把頭痛苦地碰到地上。
皮鞭停住了,家康蜷臥在牆角,羞憤交集,這不是苦刑拷打嗎?這不是冤獄嗎?婉華是不是也受過這樣審問呢?他聲淚俱下地向三位壯漢申辯。可是,壯漢們的任務並不是來聽申辯的,他們的任務是要取得口供。於是,皮鞭又抽下來,家康用雙手護著臉,手背立刻被抽出幾條血痕,他爬起來又倒下,頭頂著牆角,恨不得鑽進去。皮鞭雨點般地落到他背上,衣服被抽碎了,肉皮被鐵絲帶起,像一頭遭受捕狗隊狙擊的喪家之犬,他絕望地縮緊四肢,滾著,發出歇斯底里的哀號。
壯漢們更加暴怒了,大家圍上來,用他們特製的帶刺皮鞋,瘋狂地向家康沒頭沒臉地猛踩,清脆的骨頭折斷聲終於傳出來,一股可怕的劇痛從踝骨衝上脊椎,家康大聲叫喚著,昏了過去。
一桶冷水劈頭澆下,家康悠悠甦醒。
“招不招?”
壯漢們又揚起皮鞭。
家康受不住了,他看出來,除非是死,他只有承認這一條路。而死,在苦刑拷打之下,反比求生還要困難!他一向以強者自居,現在,他可憐地點點頭,他屈服了。
“朋友,”其中一個拉他起來說,“真對不起,你要早就這麼痛快,何致如此傷感情呢。只要你承認是你檢舉張婉華的,你並沒有罪,她也可以釋放,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另一個把皮鞭掛回原處,“便宜了你,”他瞅一下家康說,“你要是不招,恐怕還要受罪,灌涼水,老虎凳,都還沒有用哩。”
家康抽搐地伏到桌子上,殘存的衣服沾滿了泥土,那是汗、血、淚和成的泥土,身上每一個細胞,每一個關節,都發出難以忍受的灼痛,牙齒像一個大發寒熱的人那樣咯咯打戰。然而他仍努力地,甚至諂媚地在一本密密麻麻的簿子後面和每一個騎縫的地方,逐一按上手印。
“朋友,”壯漢們把家康帶到看守所,推進鐵門,然後畫龍點睛地縱聲大笑,“你不是說我們幹特務的沒良心,都是禽獸嗎?可是我們卻發現你這個自命為正人君子的好人,竟做出這種事。而且,你還偷偷地通知張婉華逃跑,真夠得上詭計多端!朋友,再見!”
家康已經沒有力量說什麼了,他分開無數囚犯們的身體,爬到馬桶旁邊,倒頭躺下,肉體的痛苦加上心理的恐懼,剛合上眼,就被一陣劇烈的心跳驚醒,心都要跳碎了。
在看守所關了兩個月,他被帶上軍事法庭。
他是扶著柺杖出庭的,在法庭上,他呈上他的血衣,他控告特務們對他的暴虐,他申訴事實經過,他願意和拷打他的特務們對質——可憐的他,他還不知道那幾個人的姓名。
法官淡漠地點著頭,一面眼巴巴看著書記官抄寫筆錄,他承辦的案子太多了,實在沒有時間聽犯人們的喋喋不休。
“辯論結束,”終於,法官莊嚴地站起來宣佈,他的聲音像從冰窖裡抽出來,“王家康誣告張婉華,處有期徒刑五年,本法庭為軍事法庭,不得上訴。”
家康茫然地撿起血衣,戴上手銬,一瘸一瘸地被架上囚車……
陷阱6
老人把話停住。
“啊,三十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