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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先生問道。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我想他們會放掉女人。這還不是最終的決定,但他們看起來有這個意思。他們說我們人太多了。”他的兩側都有人,隔著不到六厘米的距離。他覺得自己像是清晨八點乘坐在開往東京站的山手線上。他伸出手,鬆了鬆領帶。
細川先生閉上眼睛,感到平靜如一張柔軟的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真好,”他說。羅克珊?柯思會被釋放,能安全及時地趕上她在阿根廷的表演。不出幾天,這件事情留下的恐懼感將離她而去。她會好人好命的,報紙會報道她的平安。她會在雞尾酒宴會上講起這個故事,人們會非常好奇。不過人們總有好奇之心。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第一週,她會演唱《吉爾達》。她的聲音振動著他耳朵深處的小小骨頭。她的聲音在他體內逗留,成為他的一部分。她正向他歌唱,向成千上萬的其他人歌唱。他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平等地被愛。
神聖羅馬天主教堂的兩名牧師躺在房間另一頭的地板上。
除了關心羅克珊?柯思,阿格達斯神父還擔心那些年輕的歹徒。他們中許多人都倚牆而立,兩腳分開,靠在如同柺杖一樣的步槍上。接著他們的腦袋會往後仰,他們會睡著,十秒鐘之後他們的膝蓋就會一軟,人就跌落在槍上。阿格達斯神父經常跟著警察收拾自殺者的屍體,很多時候,他們看起來就是以這個姿勢下手的——腳趾頭扣動扳機。
“孩子,”他對一個小夥子輕輕說。他正在看守入口大廳裡的人,他們躺在堅硬的地面上,大多數是服務生和廚師——地位最低的人。阿格達斯神父自己還很年輕,稱呼教區居民為“孩子”的時候他總是覺得不太自在,可這個孩子,他覺得,是屬於他的。他長得像他的堂兄弟。他看起來像所有一拿到聖餐就從教堂逃跑的男孩兒,嘴裡還叼著白色的圓麵包片。“到這兒來。”
小夥子斜眼看著天花板,彷彿聽見聲音的時候還沒醒來。他假裝沒有注意到牧師。“孩子,”阿格達斯神父又說了一遍。“到這兒來。”
現在小夥子朝下看了,一絲迷惑浮現在他的臉上。怎麼能不回答牧師呢?如果牧師叫他,又怎麼可以不過去呢?“神父?”他輕輕地說。
“到這兒來,”牧師說。他的手拍著地面,其實不過是在自己的身邊小幅度地擺動著手指。大理石地面上並不擁擠。不像鋪了地毯的客廳,這裡有很大的空間可以舒展四肢,當有人整夜都倚在一支步槍上的時候,開闊的大理石地面簡直可以被視為羽毛褥墊了。
美聲 第二章(10)
小夥子不安地看著幾個將軍正在進行商榷的角落。“他們不允許,”他說。這個小夥子是個印第安人。他說北方的語言,阿格達斯神父的外祖母就用這種語言對他的母親和阿姨說話的。
“我說允許,”他說道,不是居高臨下的口吻,而是憐憫。
小夥子思考了一會兒後轉過頭朝著天,好像在研究天花板周圍一圈複雜的外框結構。他的眼裡噙著淚水,他不得不拼命地眨眼不讓它們掉落。他醒了很久了,他的指尖在冰冷的槍管邊打戰。他沒法準確區分哪兒是自己的手指,哪兒是藍綠色的金屬。
阿格達斯神父嘆了口氣,暫時隨它去了。以後他會再叫那個小夥子的,他只是想讓他知道,有個地方可以休息,可以寬恕任何罪惡。
地上的人群因為某些需求而蠢蠢欲動。有些人不得不再跑一趟洗手間。有些人喃喃地要求藥物治療。人們想要站起來,想要吃東西,想要一杯水來漱掉嘴裡的味道。不安讓他們變得大膽起來,不過這說來也是事實: 差不多十八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有人遇害。人質們開始相信他們或許不會被殺了。如果一個人想保住性命,那麼他就會對其他物質的匱乏保持沉默。一旦生命看起來有了保障,人就覺得有了抱怨的自由。
維克托?費優多洛夫是個莫斯科人,最後還是沒忍住點燃了一支香菸,儘管所有的打火機和火柴都本是應該上交的。他朝天對著天花板噴雲吐霧。他四十七歲,是個老煙槍,十二歲就開始抽了,就算是在艱難時期,就算是隻能在香菸和食物之間二選一的時候,他也照抽不誤。
本傑明將軍打了個響指,於是一名部下就跑過去要奪走費優多洛夫的香菸,不過費優多洛夫顧自抽著。他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哪怕是躺在地上,哪怕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支香菸。他看起來勝券在握。“你試試看,”他用俄語對士兵說。
小夥子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他端過槍對準費優多洛夫的腰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