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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伴奏師動了動,嘆了口氣,轉過頭面對著她,還快速眨著眼,彷彿他正試圖把自己從深深的美夢中喚醒。“你不會有事兒的,”他對羅克珊?柯思說,不過即使他發紫的嘴唇緊貼著她的頭,他的聲音還是恍若隔世、精疲力竭。
“他們會要求贖金的,”細川先生對健說。他倆現在都看著羅克珊和他的伴奏師,有好幾次,他們都覺得伴奏師死了,不過隨後他又會動動身體或嘆口氣。“支付贖金是南西會社的政策,不管是什麼贖金。他們會為我倆支付的。”他用最小的音量說話,這個聲音小得連耳語都算不上,不過健全然理解他的意思。“他們也會為她支付的。這樣做很對。她是因為我才來這兒的。”還有伴奏師,尤其是如果他身體欠安的話,就不應該被迫留在這兒。細川先生嘆了口氣。事實上,在某種意義上,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是因為他才來的。他在想,這些贖金加起來該有多少呀。“我覺得是我招來了這事兒。”
“你又沒拿槍逼他們來,”健說。他們輕輕說著日語,十二厘米之外的地方是不可能聽到的。這讓他們感到欣慰。“昨晚他們想帶走的人是總統。”
美聲 第二章(4)
“我真希望他們抓到他了,”細川先生這樣說道。
房間的另一側,在靠近金色織錦沙發底邊的位置,西蒙?蒂鮑爾特和伊迪絲?蒂鮑爾特執著彼此的手。他們沒有和其他法國人呆在一起,附近沒有別人。關於恐怖分子,他沒想那麼多,他想得更多的是: 他妻子的秀髮聞起來不同尋常,宛如丁香花。
在巴黎,西蒙?蒂鮑爾特愛著他的妻子,雖說他並不總能保持忠誠,也不總能給她太多的關注。他們已經結婚二十五年了,有兩個孩子,每年夏天都會和朋友花上一個月的時間在海邊度假,幹各種各樣的活兒,養形形色色的狗,舉辦邀請了許多老年親戚參加的大型家庭聖誕宴會。伊迪絲?蒂鮑爾特是個高貴的女人,生活在一個擁有成千上萬高貴女人的城市中,因此這麼多年來,他將她遺忘了。他可以連著好幾天一點兒都想不起她來。他不會停下來想想她會在做什麼,也沒興趣知道她高不高興——至少不是主動想到伊迪絲,他的妻子伊迪絲。
之後,隨著政府承諾完又出爾反爾的風波,他倆被派遣到了這個國家。他倆私下裡經常把這裡稱為ce pays maudit——“荒涼的國度”。兩個人以實際的態度面對這個任命,心存恐懼卻又強裝坦然。然而,他們抵達後沒幾天,最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他再一次找到了她,彷彿她是他從不知曉的遺失之物,彷彿她是他年輕時記得、爾後又遺忘的一首歌。突然之間,他清楚地看到了她,正如他在她二十歲光景時看她一般。並非是她真的重回二十歲(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面看,在他眼裡,現在的她更漂亮),然而他卻感受到了從前的情感,他心臟的悸動,他衝動的慾望的奔流。他會留意到她在家剪下保鮮紙鋪在架子上,或是橫趴在床上給他們在巴黎念大學的女兒們寫信,他覺得透不過氣來。難道她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的嗎,而他從來不知?還是他曾知道這些,爾後卻不知因為什麼一不小心遺忘了?在這個有著塵土飛揚的馬路和金燦燦的稻穀的國家裡,他發現,他愛她,他就是她。假如他去當了西班牙的大使,也許便是另一番模樣了。如果沒有這裡特別的環境,如果不是這個獨特而恐怖的地方,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意識到,他生命中唯一的真愛便是他的妻子。
“他們看來不急著殺人,”伊迪絲?蒂鮑爾特輕輕對她的丈夫說,她的嘴唇碰到了他的耳朵。
等人們從盥洗室回來,起初三言兩語、小心翼翼的低語現在變成了持續不斷的哼哼唧唧。站起來伸展腿部之後,他們不再感到像躺在地上的時候那麼順從了。很快,人們就開始了試探性的交談,地板上先是升起一陣含糊不清的低沉的說話聲,後來便是正常對話了,直到最後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個所有人都躺倒在地的雞尾酒會。最後,阿爾弗萊德將軍不得不又朝著天花板開槍打了個洞,雞尾酒會才總算是結束了。幾聲尖叫後,沉默降臨。槍響之後還不到一分鐘,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不管門的另一邊是誰,都很可能進來開火,他們最好還是把魯本?伊格萊西亞斯墊著當個炮灰。這是順理成章的事。他、他的妻子和三個孩子(兩個眼睛忽閃的女孩兒和一個小男孩兒,他們睡得很深,所以臉蛋汗涔涔、紅撲撲的)之前在空蕩蕩的壁爐邊找了個安身處。他從那兒站起來。
美聲 第二章(5)
家庭教師叫埃斯梅拉達,和他們在一起。她從北方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