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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毛澤東選集》卷1,第32頁,人民出版社1966年橫排本。
[38]《鳳洲雜編》卷1,第1頁,見《紀錄彙編》。
[39]《綏寇紀略》卷3,第53頁。
[40][41]同上,卷10,第215頁。
[42]同上,卷2,第45頁。
[43]《國榷》卷100,第6026—6027頁。
[44]《再生紀略》,第13頁。
[45]《北歸紀》,第14頁。
[46]蔣祖緣:《李自成與朱由檢爭奪天命的鬥爭》,《學術研究》1979年第3期。
[47]參見拙作《明末農戰史雜識》第二節《“邊調曲兒”辨》,載《中國農民戰爭史研究集刊》第1輯,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11月版。
[48]《罪惟錄》帝紀卷17。
[49]《懷陵流寇始終錄》卷6,第28頁。
論明末農民戰爭與清初反君權思潮
明代是極端專制主義的君權高度發展的朝代。作為皇權大肆膨脹的一個標誌,是皇帝被進一步神化,所謂“每日清晨一炷香,謝天謝地謝君王。太平氣象家家樂,都是皇恩不可量”。[1]差不多至遲在明朝後期,以神化皇帝、崇尚君權為核心的“天地君親師”的神牌,在千家萬戶供奉起來。[2]但是,在階級社會中,任何一種佔統治地位的思想存在,必然會產生與它相對立的思想。明代中葉,承平日久,隨著經濟的發展,物質財富的增多,統治階級的消費幅度越來越大,明武宗之流窮奢極欲,就不能不在思想界激起懷疑、批判君權的火花。當然,人們懾於封建專制主義的淫威,這種對君權的懷疑、批判,只能用歷史批判的形式出現,而不可能對當朝皇帝進行直接的批判。例如,萬曆中期的謝肇淛,儘管他也曾煞有介事地說什麼“我朝若二祖之神聖,創守兼資,而紀綱法度已遠過前代矣。仁宗之寬厚,宣宗之精勤,孝宗之純一,世宗之英銳,穆宗之恭儉,皆三代以下之主所不敢望者,而宣、孝二主尤極仁聖,真所謂聖賢之君六七作者,固宜國祚之悠久無疆也”。[3]但是,這一長串的溢美之詞,不過是障眼法,或者說是為否定君權而披上的外衣。正是在這一大段為本朝皇帝唱讚歌的文字前面,謝肇淛痛快淋漓地寫道:“三代以下為主,漢文帝為最;光武、唐太宗次之;宋仁宗雖恭儉,而治亂相半,不足道也……建武之政,近於操切;貞觀之治,末稍不終……蓋不惟分量之有限,亦且輔相之非人。宋仁宗四十年中,君子小人相雜並進,河北西夏,日尋兵革,苟安之不暇,何暇致刑措哉?四君之外,漢則昭、宣、明、章,唐則玄、憲、宣、武,宋則太祖、太宗、孝宗,其撥亂守成,皆有足多者。而隋之文帝,唐之明宗,周之世宗,又其次也。大約賢聖之君,百不得一;中上之資,十不得一。庸者什九,縱者十五,世安得而不亂乎?”[4]這裡,謝肇淛把“三代以下”的皇帝大部分都否定了,指出他們當中連“中上之資”也“十不得一”,絕大部分都是庸庸碌碌、放縱浪蕩之輩。這就揭開了天人合一、君權神授的假面具,戳穿了皇帝是神的神話。類似謝肇淛這樣的批判君權的思想,一直流波不息。清初雍正皇帝曾憤憤然地說:“昔明嘉靖、萬曆之時,稗官野史所以誣謗其君者,不一而足,如《憂疑議錄》、《彈園雜誌》、《西山日記》諸書,鹹訕誹朝廷,誣及宮壼。當時並未發覺,以致流傳至今,惑人觀聽。”[5]這正是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明中葉後思想界否定君權的動向。但是,這種批判君權的思想,在明王朝封建專制主義的桎梏下,畢竟沒有能夠形成一股強勁的思潮。沒有封建秩序的大動盪,就不可能有新思潮。只有在政權、族權、神權、夫權這四根封建主義的繩索遭受沉重打擊而出現鬆動後,批判君權的思潮才可能形成。轟轟烈烈、勢如狂飆席捲大半個中國的明末農民戰爭的風暴,正是起了鬆動這“四根繩索”的偉大作用。以李自成、張獻忠為代表的明末農民軍,不僅焚燬了所謂神聖不可侵犯的鳳陽皇陵,殺了所謂“天潢貴胄”——藩王世子,甚至在攻克洛陽後,逮捕了福王朱常洵,“薦王於俎,酌其血雜鹿醢嘗之,曰此福祿酒也”。[6]直到進軍北京,攻入紫禁城,迫使走投無路的崇禎皇帝朱由檢懸屍煤山。同時,農民軍由弱變強,節節勝利的過程,也是君權的腐朽、暴戾進一步暴露的過程。即以朱由檢而論,性多疑忌,剛愎自用,鋤去客氏、魏忠賢后,卻繼續重用閹人,讓宦官監軍,動輒大興詔獄,革除、殺害大臣,17年間,竟像走馬燈似的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