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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參加進來,算做她們一隊的。那個看上去初一模樣的小丫頭倒也屁顛屁顛地真的衝上去湊了熱鬧。吃晚飯的時候,陳菲娜跟所有踢球的女同學在食堂裡有說有笑的,壓根兒就不朝坐在一邊的高跳跳看一眼。晚自修的時候,高跳跳再沒有像平時一樣非得等著陳菲娜,和她一塊兒去教室,而是一個人揹著書包走了。
坐在教室的角落裡溫習功課時,高跳跳一顆自責的、焦慮的心倒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半天以來情緒上深深的沮喪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書一點點看了進去。她並不關心陳菲娜什麼時候進來,堅持著不朝教室門口掃視一眼。前面的章小茜回過頭來問了她一個數學習題上的問題,她倒也答得迅速準確。這個晚上,高跳跳前所未有地享受了一回獨立的美妙。她突然感到,失去了一些東西的同時,人必然又得到了一些東西。得到的那種新東西,究竟是什麼,在她的人生中重要不重要,她一時還分辨不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放棄希望掙脫習慣之後,那種渾身輕鬆以及新鮮感,能夠縫補她殘缺的自信。
這個沒有陳菲娜氣息的晚上,高跳跳在教室裡坐了很久,她享受著自己的新姿態,一直到熄燈才離開。她輕手輕腳地去洗了臉洗了腳,在燭光下記了兩頁日記。寢室裡其他的五個人,包括陳菲娜,似乎都已經熟睡,而高跳跳仍然沒有睡意。她似乎開始喜歡起自己來。
第二天,高跳跳起床以後,赫然發現桌子上自己的碗裡放著饅頭與醬菜,有人已經替她打好了早飯。陳菲娜說:“快吃,跳跳,早飯我已經買來了,我等你一起走。”陳菲娜微笑著,絲毫沒有前嫌的樣子,或者說兩人之間彷彿壓根兒就沒有昨天的隔閡。一切又以一種命定的、規律性的東西周而復始起來。高跳跳乖乖地吃完了早飯,揹著書包跟在陳菲娜後面。陳菲娜有說有笑的,似乎情緒極好,一會兒還從書包裡掏出一塊德芙黑巧克力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塞給高跳跳。她是存著心要討高跳跳的好了。她在以自己特有的行為方式向好朋友作道歉。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高跳跳很自然地跟陳菲娜拉起了手。同學們也習以為常地瞧著她倆親熱的樣子,只有高跳跳一個人知道自己昨晚微妙的心理,但這剛剛萌芽的一點點獨立的火苗,瞬間就在友誼的慣性與陳菲娜的獨有魅力之下熄滅了。
元旦回校之後,一方面高跳跳覺出了陳菲娜的恍惚,另一方面,陳菲娜突然又表現出依賴高跳跳的樣子來。往常發號施令的是陳菲娜,如今,她倒變得少主意了,一聲“跳跳,你說呢”就將高跳跳改到了兩人的中心位置。
四
一月十號上午,初二年級第一學期大考最後的一門——語文考試結束了。學生們都鬆了一口氣。考試完畢之後,接下來再在學校待一星期左右,開班會,討論每個人的學期表現,老師確定評語,然後拿了成績單,寒假算是開始了。大家都可以離開學校回到父母身邊。
每個人的情緒都很好,考得好的自然開心,考得不好的,也沒奈何放下包袱,安慰自己反正罵死自個兒也無計於事,不如看到事物好的一面,比如寒假加把油還來得及啦,好在初二不如初三重要,初二第一學期不如第二學期那麼重要啦。無論如何,寒假有整整三星期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這是多麼令人興奮啊!考完了語文,在食堂吃午飯時,學生們三個一夥,五個一聚,討論的大多是寒假怎麼安排的事兒。個別要對語文試卷答案的,都叫眾人斥之以鼻,去去去!老土!幹嗎老跟自己過不去啊?有人打算在家裡看遍所有平日賺下沒空瞧上一眼的DVD,美國大片啦,韓劇啦。有人要收集電腦新遊戲。有人要跟父母家人去海南島過春節,據說那裡陽光明媚,空氣新鮮,穿著泳裝泡海水泡溫泉別提多舒服了。結果說去海南島的那個引起了全體的羨慕甚至嫉妒。
“我說啊,李小芬,海南島都是男人去的,你幹嗎那麼起勁啊?你去泡溫泉?可要當心啊!”說去海南的是一個女同學,一個男生就在食堂當眾哇啦哇啦開她的玩笑。李小芬給他一說,臉馬上掛了下來,朝那男生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有人想打圓場,便轉向陳菲娜,說:“陳菲娜,你怎麼不跟你爸媽去東南亞啊?越南啦馬來西亞啦肯定比海南更有意思咧!”出乎意料地,陳菲娜睬也沒睬他,依然埋頭吃她的飯。那男生討了一個沒趣,便匆匆扒完飯,離開了食堂。
陳菲娜顯得心事重重,這和她一貫考完就瀟瀟灑灑的作風很不一樣。高跳跳只當她是考砸了。可想想語文是陳菲娜的強項呀,況且陳菲娜一向並不太看重分數。“成績能說明什麼?還不是死記硬背唄!”這是陳菲娜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