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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到英語角那邊去走走吧!”從食堂出來,陳菲娜一把拉著高跳跳,不容分說就朝著英語角走去。英語角花壇那裡很安靜。留在學校的學生,大多都考完了試,一個個都拼命在找樂子,操場上簇擁的是打籃球的人,還有不少人吃完了飯就溜出校門找網咖去了。陳菲娜低頭踢著水泥地上的小石子,不言不語。
“菲娜,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哪,是語文考得不夠好?”高跳跳小心翼翼地看著陳菲娜的臉色,選擇著問她的詞句。陳菲娜冷笑一聲,仍然沒有說話。沉默使兩個人之間顯得有些尷尬。當高跳跳決定再不發聲時,陳菲娜卻突然開了口。“跳跳,你覺得活著很開心嗎?”高跳跳一愣,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她。活著開心不開心這個問題,高跳跳倒是沒有想過。在她看來,只要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只要她想吃巧克力的時候,隨時可以瀟灑地從口袋裡摸出錢來,哪怕時不時地來場考試也是可以忍受的。準備考試的時候,她當然有怨言,有憂愁。什麼時候如果取消考試就好啦!這是所有做學生的心病吧,一考試就緊張,而日子似乎就是要麼是考試,要麼是準備考試。好像人家說法國人那樣,要麼是在咖啡館,要麼是在去咖啡館的路上。考考考,人都要給烤焦。可做學生的,天生就是要考試的。所以高跳跳沒有什麼好選擇的,只接受現實唄。反正考試這東西也有饋贈,就是考完了,吃起飯來特別香。也是有苦才有甜的意思吧。
“菲娜,人家都說你在談戀愛咧,談戀愛也有不開心嗎?”高跳跳傻傻地說,並小心地瞅了陳菲娜一眼。
“我懷孕了。”陳菲娜沒有看高跳跳,面孔朝著校門口,冷淡地說。
“啊,真的?”高跳跳倒抽了一口冷氣。陳菲娜輕輕的一句話好像突然把高跳跳拋向了太空中。懷孕?!怎麼回事?和誰?菲娜的語調可不像開玩笑呀。她把男朋友領到自己家裡?那男的是誰?要告他嗎?菲娜才十五歲,和自己同齡呀!天哪,那可怎麼辦?高跳跳的腦子裡飛快地轉著許許多多的念頭,她都蒙了。
“那,那……那可怎麼辦呀?”高跳跳哆哆嗦嗦地說。
“怎麼辦?大不了就死!”陳菲娜語氣沉著。看樣子這個問題她想了一些時候了。
“找你父母呀!菲娜!他們是大人,知道怎麼辦,或者找老師也行!”高跳跳焦急地用手臂推著好朋友。陳菲娜倒是沉得住氣,高跳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陳菲娜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對高跳跳提議的不屑。她馬上又轉過頭來,很嚴肅地說,希望高跳跳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如果她說出去,她們兩人的友誼算是完了。我也認得你高跳跳是什麼人了。陳菲娜的眼神忽而從悲傷轉向嚴厲,朝高跳跳瞥了一眼。高跳跳不住地點點頭。
一會兒,英語角這兒又來了兩個女生,比她們大,大概是念高中的。那兩個人站在一邊起勁地說著話。陳菲娜拉著高跳跳就離開了。兩個人漫無目的地一路朝校門走去,不知不覺就走出了校門。在門口遇到了史迪奇。史迪奇看到她們就來了精神。“喂,兩位美女要去哪裡玩呀,帶上我怎麼樣?”說著,竟真的跟在她們屁股後面。“我們不到哪裡去,就在附近轉轉。”高跳跳意思是她們不想他跟著。沒料,史迪奇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說:“我也正想到附近轉轉呢!喂,聽說了沒有?有個地方新疆人擺的烤羊肉串,味道好極了,我義務帶兩位去如何?”
“我們去買衛生巾呢!你也一起去嗎?”高跳跳靈機一動。果然,史迪奇立刻沒有了聲音,站在原地不動了。
陳菲娜“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跳跳真有你的啊。高跳跳也笑了起來。笑聲緩和了適才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那個致命的問題似乎被暫時地遺忘了。
這就是那條通往廢棄的工廠與大糞池的路,幾個月以前,她們,還有和史迪奇幾個人一起發現了那被扔在糞池裡的死女嬰。兩個人同時都意識到了。走了一小段路,陳菲娜便不再走了。她在田埂邊的一棵小樹下一屁股坐下,拍拍旁邊的位置,讓高跳跳也坐下。
鄉下的空氣裡有一種醉人的味道,閒散、空曠、飄逸。它使人有一種對無邊自由的想像。“當個農民也不錯。我下一輩子就選擇種地,養雞養鴨,圍一個自己的菜園。還可以挖一個魚塘!”陳菲娜描繪著自己的想像,說著說著便興奮起來了。高跳跳也鬆弛了下來,伸手採了一株枯黃的野草在手裡玩。
“但是,我現在怎麼辦啊?怎麼辦?”陳菲娜突然哭了起來。高跳跳給嚇了一跳。陳菲娜抽泣著,眼淚水像小河一樣流淌下來。高跳跳不知所措,想了想,從書包裡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