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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到了吧。”秋尾的氣候搭上這樣的陽光,很暖和。
“可不是,不過我沒哭,他為我哭過。”
“老師也會哭嗎?”她想說你也哭過,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嗯,大年初二去找他,那年下大雪。打不通我電話,以為我出事了。”老人談起這些,臉上帶著笑,手搭在藤椅扶手上,眼神溫柔的看著旁邊藤椅,似乎他的愛人此刻正坐在那張椅子上。
“對了。”老人抬起頭說:“中午想吃麵條。”
“好。”
“多放點蔥花。”
“好。”
午餐,她下了兩碗麵條,炒了一個雞蛋放在裡面。人老了手腳就不利索,老人挑麵條的手,她瞧見在微微顫。吃地十分緩慢,她坐在旁邊瞧著。
老人鬍子上粘了一粒蔥花,她抽了紙巾,去擦掉。
老人頓了挑麵條的動作。“這樣子像你老師,不過我覺得你更像女兒。”
她為這句話難過,愛人走後,他就孤身一人,哪怕有個女兒,他也不會這麼孤單。
“你會刮鬍子嗎?”老人手摩梭著自己的鬍子,“自從你老師學會刮鬍子後,我的鬍子都是他刮的。”
“沒有刮傷過嗎?”
“有呢,不過是刮傷他自己的,可我心疼。”他喝了一口麵湯,嘟囔了一句。“沒有我愛人做的好吃。”
那是她第一次從老人嘴裡聽到愛人這個稱呼,不是“童謠”不是“你老師”,是愛人。即使愛人去世,他仍在生活中和習慣中給他的愛人,她的老師,留了屬於他的位置。
她到這個家第五天,唐諾和他母親來看老人。或許是入冬的關係,老人看起來更加柔弱,食慾不振。他們來的時候,老人正看著報紙,見是自己的妹妹,說:“你怎麼來了?”
唐諾母親不拘禮節,隨性坐在老人旁邊。“來看你,你在看什麼?”她拉扯了一下老人手裡的報紙“公司都是我兒子的了,你都退休這麼多年了,還看什麼時事新聞。”
老人八成是嫌自己妹妹太聒噪,放下報紙,“聽說你和唐明非又吵架了?”
“夫妻嘛,吵吵很正常,哪像你和大嫂,連臉都不會紅一個。”
老婦人突然提起的人,成了歡愉氣氛的終結,老人再次拿起那份報紙。“他本就是不會同別人紅臉的人。”不管什麼時候,護著自己愛人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他已經睡在土裡,活在記憶裡。
而她有很多問題想問唐諾,比如你們家裡人都承認老師和你舅舅的關係是因為什麼事?他們又經歷了多少破折?還有他們怎麼喜歡上的?
吃過午餐後,老人就去睡了,唐諾母親被自己丈夫接走了。唐諾還留在這個家裡。
“還習慣嗎?”
他穿著西裝,她從唐諾的母親話裡聽出,這個男人很早就已經在獨擋一面。“嗯,老人家也沒什麼問題。”
“我怕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暗自神傷。”他嘆著氣。
她想,暗自神傷在所難免,逝去的是自己愛人,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說沒了就沒了,世界和信念連著希望一起崩塌。
“大伯走了,舅舅也沒有什麼朋友。舅媽一去世,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了。”
“大伯?”
“嗯,宋老師的愛人。他叫唐擇柚,和舅舅是朋友。”
雖已接受自己老師喜歡男人,可是突然再來一個這樣的訊息,她依舊驚訝震驚。“宋老師不是胃癌去世了嗎?”這是老師下葬那天,唐諾說的。
“對舅媽是這樣說的,其實不是。大伯車禍去世,他食大量安眠藥去世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胃癌晚期了。宋老師和自己的舅媽相交甚好,怕他接受不了宋老師自殺的訊息,所以騙他是胃癌過世。”
“宋老師走的時候多少歲?”
“三十七。”
她望著陽臺擺放的花盆,裡面種植這吊蘭,老人說是老師種植的。本來是種植著薔薇,因為繁殖能力太強,霸佔了整個陽臺,所以移除了,換了吊蘭。
有風來過,窗簾在抖動,她在難過。“愛情。。。。。。真恐怖。”她震驚的只能說出這句話。愛人去世了,自己也用不著活了。她突然想起老人,急忙奔去臥房,見老人安詳的睡著,鬆了一口氣。
她悲嘆,自己還未嘗過愛情的味道,而她身邊的人,愛過,還為愛死了。她有種恨自己生不逢時,或許出生早一點,與老師同齡。想遇見他們,想親眼看看他們的愛情,陪他們一起經歷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