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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見族長雷霆之怒渾然不似往日那般和藹慈善,皆不敢勸。只有念遠一人越眾而出,脊樑挺直,跪在老族長面前連聲懇求道:“父親大人也是一時糊塗才受奸人蒙哄,子陵求族長念在素日的情份上,網開一面。”
老族長見狀,被唬了一大跳,又顧忌著念遠的身份,忙命人扶了起來,因道:“郡馬爺這是做什麼。可折煞老朽了。郡馬一片拳拳孝心老朽甚為感動。只是這國有國法,族有族規。老朽忝為王氏宗長,斷不可為一人而徇私。不然將來如何服眾。”
念遠深深鞠了一躬,低頭順目語氣越發懇切:“各位族老與長輩皆在此,子陵不敢教族長徇私枉法,只是父親年邁體弱,求您允許子陵代父承接這一百二十板子。”
老族長聞言又驚又欣慰,音調也和緩了下來,因低聲勸道:“郡馬爺這又是何必呢。雖然你出生軍旅,但這一百多板子也不是鬧著玩的,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性命堪憂。唉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念遠正色道:“族長對子陵的愛護維護之心,子陵感念在懷不敢忘報。父親生養之恩,子陵難報萬一。莫說是一百板子,哪怕就是一千一萬棍,子陵也義不容辭。還望族長成全”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無不唏噓,讚不絕口。便有一族老朗聲道:“郡馬如此仁孝敦厚,真乃我王氏宗族之福啊。如今王崇正犯下大錯,再無資格繼任宗長。郡馬爺乃侯府世子,年輕有為,正是下一任宗長的不二人選。”
念遠聞言忙推讓道:“子陵無才無德,如何能擔此重任,況且尚有長兄在堂,長幼有序,子陵豈可逾越。這實在於理不合。”
話音未落,旁邊便有人插話道:“郡馬此言差異。家範有云:宗子所以主祭祀而統族人,務在立嫡不立庶也。宗子死,宗子之子立,無子則立宗子之弟,無弟則次房之嫡子立。既為宗子,必謹守禮法,以光先德,族人亦宜推讓,毋得輕忽。侯府大少爺雖為長子卻並非嫡出,豈堪主祭蘋蘩⑴,承繼宗嗣。”
念遠卻連聲謙辭道:“萬萬不可,典押族田一事全因我謹明候府而起。子陵生為世子,責無旁貸。如今便是待罪之身,斷然不敢存此妄想。”
旁邊又有人笑道:“郡馬爺赤子之心,孝行動天,堪比南齊時的庚黔婁⑵。老族長明理通情,必能法外開恩。”
另一人乃附和道:“正是,若是郡馬繼任了族長,便有權免除侯爺的罪責,這才是救父的捷徑呢。”
老族長聽得周遭數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心裡也是千思萬想,進退維谷。心中雖深恨謹明候,只願他立時身敗名裂,慘死在自個兒眼前,才好消這心頭之恨。然而這僅僅是個人恩怨,若論起自個兒如今的身份,可是這王氏宗族的族長,手裡掌控著全族的興衰安定。按族規處罰王崇正容易,只怕謹明候府諸人懷恨在心,從此便紛爭不斷了。更何況王念遠自小在魏國公府長大,是手握重兵的中山王的乘龍快婿,且深得當今聖上和太后娘娘的歡心,更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這千絲萬縷的關聯不得不令人側目。要是不管不顧當眾處死了他的父親,那他哪會幹休。只怕王氏一族便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永無寧日。況且這樣地位尊崇,仁孝有擔當的人正是復興一盤散沙的王氏宗族最佳的人選。秉公執法倒不如徇情籠絡為己所用方為上策。
主意打定,老族長勉強壓下憤懣,怨恨與不甘,長長地吁了口氣兒,因嘆道:“百善孝為先。王崇正主守而自盜,見利忘義,犯在十惡不赦,玷辱祖宗,令族人蒙羞。本應公同告廟出族,以全清白家風。但念在其多年為族中事務任勞任怨,恪盡己責。這次又是受人矇蔽,一時不查,情有可原。況郡馬爺願代父受刑,孝行可嘉,遂酌其情重,從輕發落,將一百二十板子減半,且留待新一任宗長繼任後擇日執行。謹明候府一支除王崇正外仍屬我王氏子孫。至於被變賣的族田,既然由王崇正手中流失,其子孫有責任將田產原樣歸還族裡。否則便如王崇正一般,告於祖廟,吊齊各譜,削去名字,祠墓不得與祭。”
眾人皆斂聲屏氣,肅容謹顏,點頭應了。王崇業看著二叔公那穩若泰山,不露聲色的摸樣,不禁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老族長使得拖字訣,將一切留待新族長處置,若是念遠繼任,這幾十板子自然是如同虛設。若是被別人搶了位子,偏要較真,那念遠也怪不到老族長身上。不過幾句話就留了後路,將自個兒摘的乾乾淨淨。看來這王族長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怯懦無能,一味附和。
老族長又道:“至於新任族長之位,誠如各位方才所言,郡馬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