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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那抑揚頓挫的語調蕩氣迴腸一如自己百轉千回的心思。
那時,姨媽言語間漸漸透露出親上加親的意思教人幸喜若狂,從此便不肯再輕易見人,只留在房中一針一線仔仔細細地繡著嫁衣,滿心憧憬著即將來臨琴瑟和鳴的幸福的婚姻生活。
也許突如其來的巨大狂喜背後常常隱藏著猝不可防的殘酷與沉重。當自己滿懷期待地回到那邊府裡待嫁,等候著心上人騎著高頭大馬隨著大紅花轎風風光光將自個兒娶進門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女人硬生生地奪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姨媽含淚拉著自己的手,不停地嘆道:“好孩子,姨媽真真是沒法子,委屈你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卻猶如千金重石壓在胸口,教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接連幾日以淚洗面,不吃不喝,終於忍不住揹著家人拖著孱弱的病體混入侯府道賀的人群裡,眼見一對新人在漫天花雨,鞭炮齊鳴,鼓樂喧天的喧鬧中執手相立,拜天地,入洞房,那鋪天蓋地洋溢著喜氣的紅色是如此的刺目,生生要灼瞎了人的雙眼。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撿起地上散落的綾綢絹花,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命撕扯著,卻毀不了一分一毫,那花兒如同新人一般依舊是那樣嫵媚炫目,羨煞旁人。
跌跌撞撞回到府中,在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裡越發挺直了脊背,冷眼寒光一個一個掃了回去。在家廟跪了三天三夜,水米不進,不討饒,只求退婚。憑什麼那個身份卑賤的女人能嫁進侯府,名正言順地站在表哥身邊。而自己堂堂尚書千金,樣樣比人強,卻要屈為側室,守著規矩,忍受屈辱,去服侍那個下賤的女人。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恨意在那一刻湧上心頭,化為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直燒的人體無完膚,乾乾淨淨,日日夜夜反覆折磨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沒過多久無意中聽說那個女人似乎並沒有得到表哥多少喜愛,再加上姨媽對她百般挑剔,表哥又一向孝順恭謹,自然更加疏遠了她。已經漸漸冷卻的心腸卻在聽到訊息的那一刻死灰復燃了。
不顧眾人的非議和攔阻,自己便毅然決然以探親的名義再次住進了侯府。再見到表哥,真真恍如隔世,猶如歷經滄海桑田一般。他越發的儒雅風流,穩重端謹起來,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成熟風致。只是眉宇間隱隱的一段陰霾暗暗透露出對婚後生活的些許不滿。更可喜的是那魚蓮香囊依舊掛在他的腰間。
笑靨如花,瑰若桃李,耀若春華,雍容雅步上前行禮道福,強作心中毫無芥蒂,嬌羞脈脈地送上賀禮。長顰減翠,瘦綠消紅,略微消瘦的身子衣帶漸寬,卻蛻變出難以言喻的嬌媚與風情。表哥眼中的憐惜與驚豔教人心頭一暖,卻在看到那個女人的一霎那冰冷了下來。
柳依依,這個讓人蝕魂灼魄的名字,就在那時伴隨著銘心刻骨的仇恨深深地、狠狠地印在了心底深處。明明是個低賤卑微的女人,卻偏偏要裝出一副端莊嫻靜,高高在上的模樣。真真教人噁心!
心裡這樣恨,恨得必須死命咬住下唇才能阻止那積攢了多日的刻薄怨毒的話語在這一刻就傾吐殆盡,面上不動聲色上前拉住她那纖細瘦弱的柔荑,看著她望著表哥那含情脈脈的模樣,不由得使了大力。她吃痛失聲,自己方醒悟過來,強作懊悔嬌嗔道:“芷善第一次見到表嫂這般貌若天仙標緻的美人兒,一時失了神,表嫂千萬別惱啊。不然表哥可就要趕我出去了。”
表哥忙辯白:“芷善妹妹肯來,咱們求之不得呢,哪裡還敢攆你。只盼你長長遠遠地安心在這兒住下才好呢。”
那女人可真是蠢哪,既看不出表哥眼中明目張膽的柔情也聽不出他話中蠢蠢欲動的暗示,居然還一副親切熱情的樣子:“夫君說得對,妹妹可是嬌客呢。若不嫌棄時常到我那裡坐坐。”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個兒和柳依依倒是相處和睦,往日姨媽若有什麼找茬難為她的地方,自己也常在一旁求情,處處維護她。表哥和姨媽看自己的眼光越發的不同,連素日裡做事一板一眼的侯爺也讚自己端方豁達,隨分識禮。那蠢女人更是傾心吐膽,猶如孿生姐妹一般。
忍辱負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在一個蟬噪鳥鳴,驕陽如火的午後,自己和表哥終於趁著那女人出門去廟裡祈福的機會在他們新房中那張老紅酸枝木花蝶紋架子床上,大紅緞繡龍鳳雙喜字的被褥間翻雲覆雨,成其好事。動情處床第咯吱作響,彩繡百子圖紗帳隨風起伏,打在香汗淋淋的冰肌上惹起一陣顫慄。感受著表哥忘情的劇烈運動,逢迎承歡,心中驀然湧起絲絲報復的快感,教人禁不住失聲吶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