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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問一出,廳內是一片寂靜。
鄭善行抿了抿唇,又和王玄道互看一眼,彼此眼中滿是笑意,就差沒有笑出聲來了。
長孫無忌也將頭偏向一邊。
不得不說一句,韓藝這話說的真是太絕了,而絕的地方,不是在於他這話有多麼精妙,而是他找對了物件。
韓藝雖然不懂歷史,但是他會問呀,他早就打聽清楚這褚遂良是一個什麼人,就一直臣,喜歡與人辯論,不是口蜜腹劍的奸臣,跟魏徵一樣,只是沒有魏徵那麼猛,那麼有原則。
當初李世民要封禪,魏徵和李世民爭得是面紅耳赤,就差沒打起來了,而褚遂良就是魏徵推薦給李世民,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魏徵總不可能推薦一個佞臣給李世民吧,褚遂良也進言阻止李世民封禪,導致李世民封了一輩子的禪,直到死都沒有封禪成功。
這褚遂良當初是幹什麼的,就是專門記載李世民的一言一行,所以他經常要督促李世民在有所做為時,應該考慮到會留給人們一個什麼印象,也經常勸住李世民要謹慎,說是勸,其實就是恐嚇,但凡看到李世民不恥之舉,就恐嚇李世民,你要這麼做,說不定就遺臭萬年哦。
這直臣諫言,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因為他們的責任是指責皇帝的錯誤。
皇帝何許人也,天下就他最大了。
我韓藝作為百姓。不就是學著你們這些大臣的,反正有樣學樣,你一個臣子敢糾正皇帝的過失。我為什麼就不敢糾正你的過失。
哦,你指出皇帝的過失,就可以因此升遷,而我指出你的過失,我就因此昇天,一字之差,生死相隔呀。這尼瑪傳出去,你褚遂良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直臣麼。比奸臣還奸呀!
這話說的褚遂良都不敢動韓藝了。
不過褚遂良也不是庸臣,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這唐朝的直臣都是一口鐵齒銅牙,相比較起來。那紀曉嵐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因為清朝那種環境,鐵齒銅牙就是死,唐宋是最開明的兩個朝代,不是皇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饒有興趣道:“你屢屢說你指出我的過失,那我問你,我究竟有何過失?你且說來聽聽。”
他許久沒有遇到對手了,好勝心就竄上來了。也不顧地位、尊卑,竟與韓藝爭論起來。
而他也知道,他唯一可以反敗為勝的。就是“過失”一詞。
若他真有過失,那他就輸了,因為韓藝都將太宗聖上給抬出來,他哪裡還敢用身份去壓制韓藝,只能跟韓藝講道理了,但如果韓藝說不出他的過失。那麼就是韓藝誣衊他,這可不是小罪呀。
韓藝如今更加有恃無恐。因為他已經斷了褚遂良手中最鋒利的一把武器,道:“小民方才已經說了,右僕射此舉,與強盜無異。”心裡暗笑,我就罵你強盜,你奈我何。
褚遂良哼道:“我要你的犁和織布機,乃是為天下蒼生著想,非圖我個人之利,若是那熊飛犁在你手中,哪怕你心地再好,你最多也就是造福一隅百姓,但是由朝廷推廣的話,可造福天下百姓,孰輕孰重,爾怎不知曉?我看你還是為了貪圖私利,故此百般不願<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鄭善行他們聽得都是頻頻點頭。
如今私人的能力太小了,交通不便,訊息難以傳達,這熊飛犁落在韓藝手裡,縱使韓藝在厲害,也難以推廣開來,必須要依靠朝廷,而且褚遂良要這犁,對他個人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利益關係。
這褚遂良也絕非浪得虛名。
難啊!
鄭善行、王玄道也想看看韓藝如何反駁。
韓藝突然向長孫無忌道:“素問國舅公深通我大唐律法,並且乃我大唐律法撰寫人之一,敢問國舅公,我大唐律法中,可有一條言明,若是持有造福百姓一理,便可竊奪他人財產。”
這長孫無忌主持修訂了《唐律疏議》,《貞觀律》他也是出了不少力,對大唐律法是瞭如指掌,如數家珍,搖搖頭道:“倒是沒有。”
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麼說啊!
這話一說完,長孫無忌突然反應過來,正欲補充。
“多謝國舅公相告。”
韓藝拱拱手,根本不給他機會,笑道:“有道是,無規矩,不成方圓。這熊飛犁不管怎麼說,都是小民創造出來,理應是屬於小民的,這是無可爭辯的。是,也許右僕射你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但你也確確實實因此奪取了小民的財產,然而,關於這一點,朝廷也從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