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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華緩聲說著,怕他聽不清,更耽誤時間,“我好友兩年前考中秀才,今年要同我一起參加科舉。誰想下午柴德醉酒,來鐵鋪鬧事,陸老爹勸阻不聽,他便動手砍人。陸大娘聞聲出來制止,失手將他打死。殺人的確有罪,但人不欺我,我不欺人,最多也是過失殺人,望大人輕判。而今陸老爹危在旦夕,草民懇請許知縣暫時放陸大娘和陸正禹出來,見陸老爹最後一面。”
人情許知縣倒是想賣給他,但這個人情卻不好賣,“這件事一死一傷,若是我放了他們母子,柴家人怎會善罷甘休。唯有你找到證據,證明是柴德先動的手,我方能放讓他們出來。”
這拒放的理由聽來也在理,謝崇華沒有多議。
許知縣見他要走,末了淡聲提醒道,“若是他們說是陸老爹先動的手,那陸家不但得賠錢,行兇者……也定會被判斬首。”
“絕不會發生這種事!”謝崇華知道陸家人本性如何,尤其是陸大娘,雖然是刀子嘴,可絕不是那種會毫無恩怨就動手殺人的人。他急匆匆告辭,往陸家鄰人家裡跑去。
敲響了門,等了許久,裡頭才有男子問聲,“誰?”
“在下謝崇華,是陸正禹的好友。半夜冒昧打攪萬分抱歉,只是能否開開門,在下有急事要說。”
裡面半晌無人應答,等他再敲門,才又聽見一個婦人壓低了嗓音說道,“謝公子回去吧,我們是平民百姓,安守本分過日子,不想惹事。”
他愣了愣,突然旁邊陸家裡屋傳來巨大聲響,像是鍋碗瓢盆全都被掃到地上,齊齊碎裂的聲音。他俯身拿起靠在鄰人家門口的棍子,便往陸家走去。
陸家鐵鋪模樣仍如下午他看見的那樣,推門進去,裡面卻是狼藉一片。桌子椅子已被砸得面目全非,院子裡甚至連栽種的竹子都被斬斷,廚房不斷傳來木棍擊打的聲響,他大概已經猜到是誰在裡頭了。
柴家人。
他們不是要用這種手段對陸家出氣,而是在威脅附近的人——誰敢說出真相,這便是下場。
所以鄰人的態度才會突然轉變。
誰都想過太平日子,謝崇華不怪他們,可卻無法忍受心中氣憤。
裡面打砸的三四人陸續出來,他還聽見了他們的嗤笑聲。
那幾人也沒料到院子裡會有人,因天色已黑,看不太清臉,一時遲疑。氣氛已開始僵硬,半會那幾人提棍上前,謝崇華冷聲,“看來半夜來取證的確是對的。”他回身對著空蕩蕩的院門說道,“都進來!將這些賊人拿下!”
一人暗罵一聲“該死的捕快”,便急急忙忙從院子翻牆而出,轉眼就跑了。謝崇華失神站了一會,這才又出來,將陸家大門關好。轉而走到鄰人門前,“大哥大嫂,他們已經走了,可否開開門……只要隨我去衙門一趟,跟許知縣證明是拆得先動的手便可。你們若不作證,陸大娘便要被扣上殺人的罪名,一命換一命。我謝某不敢說日後會榮華富貴,但只要得了權勢富貴,絕不會忘了你們的大恩大德。”
裡面良久沉默,那漢子說道,“你走吧,孩子我已經送到仁心堂去了。我們不認識,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
謝崇華喉有血哽,雙膝已著地,動靜大得裡面的人也聽見了,“陸伯伯已命無幾日,只求你們能讓他們見上一面。我謝某定不會忘了你們的恩德。”
饒是他怎麼求,裡面也再沒答覆。謝崇華頭已磕破,這扇門還是沒開。
微涼夜風,卻吹不去浮躁的人心,也吹不去越發絕望的心。
眼見再求無望,他撐著門緩緩起身,又渴又餓,卻沒有半點吃喝的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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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出了事,兒子也沒有回來,沈秀半夜都睡得不安穩。來來回回去門口張望,仍是不見兒子歸來。也不知是第幾次去了,折回時見兒子房裡的燈還亮著,兒媳也還是沒睡。她走到房前敲敲門,“妙妙啊,早點睡吧,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齊妙從床上下來,披了衣裳走到門口,開門說道,“我不困,娘去睡吧,我再等等。”
沈秀重嘆一氣,“怎麼好好的就惹上這種事了……”
她雖和陸大娘不合,多有口角,可聽見陸家出事,還是覺得可惜不安,為陸家擔憂起來。
“旦夕禍福,誰也擋不住的。”齊妙安慰著她,又想丈夫肯定要為陸家四處奔波,今晚是不會來的了,“明天我去鎮上看看。”
沈秀急忙說道,“你可千萬別去,你在家好好待著,娘去。”
齊妙也覺這個時候去鎮上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