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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有朋堂,真正是“高朋”滿座。聽說在小余山金礦找著了魚巖郡王的屍身,魚川親王立時趕過去,正巧與孫家回返的人迎頭撞上,他便直接去了孫家。路上,他還通知了自家王妃並清河大長公主府和其餘幾位也住在魚川府的宗室。
孫家的一家之主正是孫王妃之父孫又德,他在前廳陪著一干男客坐著。後院如清河大長公主、魚川親王妃等幾位宗室女眷,則由孫王妃的祖母付老夫人親自陪侍。至於孫王妃,已經在臨時搭建起來的靈堂裡哭成了淚人兒。
說起來,因魚巖郡王篤信自己能長生不老、長生不死,都近七旬的老人了,居然還沒有將壽材準備好。不過孫家有錢,早年給孫王妃的祖母做過三套壽材,都是上好的木料。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了,先抬過一具棺材來用著。
從外表看,魚巖郡王生前並未遭受到什麼折辱。除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幾乎不能見人以外,他的遺體完好無缺。但只要有心人稍做比較,便能發現,老王爺的身體比之在生時要短了一大截。以致於,他被放入女子的壽材里居然一點都不勉強。
也不是當真沒有人發現了這一點。宗政謹雖然只是與魚巖郡王遠遠地朝過面,但他憑眼力經驗和老王爺身上那套極不合身的衣服還是察覺出了不妥。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將此事悶在心裡。他深知,沒有死人,一切都好說。一旦死了人。還是一位尊貴的郡王,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將深不見底,他最好明哲保身。
宗政謹此時都有些後悔,他不應該應下魚川親王之邀,陪同去了小余山金礦。如今,他只盼著事情不要太複雜,儘快將老王爺入土為安才好。
心裡有些忐忑。宗政謹便格外沉默。裴駙馬聽孫又德和魚川親王瞎扯。聽得極不耐煩,便走到宗政謹身邊,扯扯他袖子。宗政謹正愁找不到機會脫身。便與裴駙馬出了前廳,在遊廊漫步。
裴駙馬今日也特別憂鬱,不時去扯頜下幾縷山羊鬚。二人沉默著走了大半天,最後竟繞出了遊廊。轉到了這附近的小花園裡。
此時正值花兒盛放時節,蜂蝶亂舞。孫家自詡書香門第。頗為附庸風雅,在小花園裡養著好幾本珍稀花木。宗政謹這才提起些精神,饒有興趣地觀賞這些花木,不時或是頷首讚歎或是搖頭惋惜。
裴駙馬獨自出了會兒神。轉身見宗政謹彎腰停在一本極像茶花的墨綠花卉跟前,便重新轉回來,沒頭沒腦地問:“老弟啊。為兄總有不祥的預感。這魚川府,乃至咱們這天幸國。已至多事之秋啊。”
宗政謹直起腰身,笑道:“您真愛說笑,如今還是盛夏,如何就到了秋天呢?”他不欲涉入這樣敏感的話題,便岔開話道,“今日您眉間多有煩惱,您若真當微臣是朋友,不妨向微臣說一說,微臣或許能幫您出個主意。”他其實大概猜出來了,裴駙馬發愁,肯定是因為裴君紹那天在他家說的那番話。
裴駙馬立刻重重地一拍大腿,唉聲嘆氣道:“一個是老妻,一個是愛孫,這不,兩相僵住了,我夾在當中可真是兩頭為難!老弟,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家那個四孫兒,竟不顧祖父祖母年邁,一意孤行要去大齊帝國考勞什子的鏡庭書院!”
果然是這事兒!宗政謹微微一笑,負手在花木間緩步徐行,淡淡然道:“駙馬爺,請恕微臣直言。四少爺的身子骨兒,不是成日關在家裡靜養就行的。徜若心懷舒暢了,心情愉快了,微臣相信他自然而然就會好起來。駙馬爺,您想想看,心中若有塊壘不得紆解,豈不更添心病?”
裴駙馬愁眉苦臉道:“顧老先生也是這麼說,但大長公主……”不要說老妻了,他也捨不得最疼愛的孫兒遠行啊。又嗔怪道,“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駙馬爺、微臣的,聽得耳朵眼都疼了。叫我裴兄就是。”
宗政謹便轉身衝裴駙馬拱拱手,笑道:“既如此,小弟便不客氣了。大齊的鏡庭書院那是天下第一書院,多少讀書人慕其名卻終生不得入院門,以此引為畢生憾事。而且,鏡庭書院所在的鏡庭府與東海佛國隔海相望,據說連佛國的俗家也有不少人前往鏡庭書院求學。”
“徜若,四少爺能與佛國某位大人物結為知交,求醫問藥豈不方便?”見裴駙馬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宗政謹心中得意,表面仍然雲淡風輕地道,“若四少爺真的成行,小弟也可以讓三丫頭給宿慧尊者修書一封。”
“老弟,我怎麼覺得,你巴不得我家安之快點離開天幸啊?”裴駙馬兩手捧住大肚腩,斜睨著宗政謹,皮笑肉不笑。
壞了!太過操切,反讓人家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