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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決戰不到兩日。
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一戰。
撫寧縣上的客棧早就住滿了,數不清的江湖人士湧到這座平日裡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來,一如當初沈嶠與昆邪約戰前的情景。
不同的是,當年沈嶠名氣雖高,卻不是以武功著稱,他與昆邪一戰之所以引人關注,是因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祁鳳閣與狐鹿估二人的光環的延續,眾人在他們身上尋找著昔日天下兩大高手的光輝。
而晏無師與狐鹿估這一戰,許多人將其視為中原武林與突厥的交手。
佛門,道門,儒門,乃至其它許多大大小小的門派世家,聽見訊息的人,十有八九都趕過來了。
聽說其中一家客棧,還被臨川學宮的人包下來,連宮主汝鄢克惠,也親臨此地,準備親眼見證這一戰。
天台宗法一禪師,青城山純陽觀易闢塵,玄都紫府,法鏡宗,合歡宗,琉璃宮,碧霞宗,甚至是遠在吐谷渾的俱舍智者……這些人,或親自駕臨,或派遣弟子前來,顯然不願錯過千載難逢的精彩決戰。
這是何等的萬眾矚目!
比當年沈嶠與昆邪一戰還要更耀眼三分!
可吸引了世人所有眼光的同時,也意味著這一戰巨大的風險。
成,則天下無雙。
敗,則如墮深淵。
這不僅僅是武功的交手,更是名譽與性命的交手。沒有誰會天真地以為,這兩個人這一戰,僅僅是友情切磋點到即止,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祁鳳閣與狐鹿估那一戰,狐鹿估受了重傷,差點一命嗚呼,這才不得不允下二十年不入中原的承諾,遠走塞外閉死關,祁鳳閣自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許多人都私下說,正是因為在那一戰裡受的傷太重,落下隱患,才會導致後來祁真人的去世,自然,這種說法僅僅是坊間傳聞,誰人也無法證實。
但無論如何,對許多武功疏鬆平常,也許畢生難窺武道巔峰的江湖人來說,能夠出現在這裡,哪怕登不上險峻的應悔峰,只在山下這座撫寧縣等待,都是一輩子也難得一回的奇遇了。
“聽說現在撫寧縣上最大的賭坊同福賭坊已經開了盤口,押宗主與狐鹿估勝敗。”說這句話的是別莊管家,他正畢恭畢敬向晏無師彙報情況。
玉生煙這幾天沒敢出現在晏無師面前,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們雖然住在郊外別莊,但並不代表訊息閉塞,恰恰相反,管家每天都會派人去打聽最新訊息,縣上又來了哪個門派,對方在哪家客棧下榻,臨川學宮的人今日去了哪裡等等,都能很快傳到這裡來。
作為決戰的當事人之一,晏無師遠比任何人想象的要悠閒淡定。
他正拿著被侍女敲開放置在一旁的核桃殼去丟小鹿:“阿嶠,過來。”
小鹿正依偎著沈嶠撒嬌,低頭去喝他杯子裡的水,被他丟了一腦袋核桃殼,也不與他計較,還好脾氣地繼續喝水。
“……”沈嶠卻有些看不下去,先不說這人將一頭鹿取了個跟他一樣的名字,顯然不懷好意,人家小鹿乖乖的,也沒招惹誰,他卻總去欺負撩撥人家。
又一個核桃殼丟過來,卻沒打找鹿頭,中途就被一片樹葉掠走,擦著管家的耳際,直接釘在他身後的柱子上。
管家驚出一身冷汗。
沈嶠歉然:“對不住,沒嚇著你罷?”
管家連連搖頭,他何德何能,當得起這位的道歉?
晏無師不由笑了起來。
沈嶠真想白他一眼,可那樣就顯得自己也太胡鬧了,他摸摸懵懂的小鹿,心說找機會給你換個新名字罷。
晏無師忽然問:“押多少?”
管家茫然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忙道:“押的一賠十。”
沈嶠沒賭過,但他也知道一賠十是什麼意思,不由詫異:“押的誰?”
管家:“押的主人贏。”
沈嶠:“那若是狐鹿估贏呢?”
管家輕咳一聲:“一賠二。”
沈嶠:“……”
晏無師倒沒生氣,反而笑道:“看來他們不看好我贏啊!”
狐鹿估重現中原,首戰便是在青城山的驚豔出場,先敗易闢塵,後敗沈嶠,天下十大中的兩個,還是宗師級高手,轉眼都變成他的手下敗將,這份戰績,足以令天下人震驚。
反觀晏無師,厲害歸厲害,可被狐鹿估這一先聲奪人,頓時就略失光芒。
更何況,狐鹿估還是祁鳳閣那一輩的人,武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