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話說唐毅自禮部回來,在門口看著裡間兒懷真照顧小瑾兒,不知不覺竟過了半晌。
雖有丫鬟們看見,卻因素來敬畏,此刻見他靜默無言,越發不敢靠近了,因此竟無人吱聲。
還是懷真不經意間抬頭,望見他在門邊兒上,略斜倚著門扇,雙眸靜靜地正看著自個兒。
四目相對,片刻,懷真笑道:“三爺回來了,如何自在那門口,是要故意嚇人一跳不成?”
唐毅聽她悄聲笑語,白日那情形越發如幻覺了。然而心中卻不僅略覺寬慰,因邁步進來,直到跟前兒,仍舊打量著她的神色,道:“在做什麼?”
懷真卻轉頭,只看著搖籃中的小瑾兒,道:“這孩子不知如何,今兒鬧得怪煩人的,太太叫我帶他回來哄著,方才好歹才睡著了。”
唐毅便也看了小瑾兒一眼,卻見小孩兒閉著雙眸,果然安靜正睡著,長睫安寧地勾出一個弧,眉眼中隱約流露出懷真的神韻來。
唐毅不由笑說:“這孩子生得竟是像你多些,這可如何是好,明明是個男孩兒。”
懷真並未留意,聞言也仔細看了會兒,搖頭道:“我卻覺著像是三爺多些,這眉毛,鼻子……嘴兒……雖說還是這般小,然而有時候看著他的眼神,也自覺著……”懷真情不自禁,說到這裡,驀地停了下來,便轉開頭去。
唐毅正專心聽著她說,忽地見她停口,便問道:“覺著如何?”
懷真輕輕咳了聲,只道:“三爺這會子才回來,只怕部裡公事繁忙,必然是勞累了,不如且早些安歇罷了。”說著便要走開,不料小唐探臂,在她腰間輕輕一摟,便將人擁入懷中。
懷真微微掙了掙,無果,便不再動,只低聲說:“做什麼?”
唐毅並不回答,只過了會子,才道:“我知道懷真心裡是惱我了。”
白日在鎮撫司中的那一幕,自然不是他的幻覺,何況,跟懷真也絕不僅僅是成親三年的緣分,而是打小就知根知底,最是明白她的性情,卻是個看似柔靜溫良,實則是內懷堅韌性子最左犟的。
當時她回頭那一眼,雖並無任何慍怒之情,唐毅的心卻都涼了……這會子她也並沒有哭鬧,卻凡是笑面相對,他雖則想自欺欺人地覺著一切太平無事,然而到底是個精明醒覺之人,心中竟是難掩的忐忑難安。
懷真並不言語,唐毅便道:“你惱我沒有相救岳父出詔獄,叫他受了那許多苦,對麼?”
懷真張了張口,卻又一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本是不想再說一句,這會子質問,又有什麼用?該受的苦,應蘭風均已經承受了,縱然再說一萬句,對他竟有何益處?無法抹去他所受的辛苦不說,難道……還能救他於水火?
懷真便垂眸道:“我深知三爺行事,自有章法,故而定然會秉公處置,問心無愧的。何況咱們早就說過了,這些朝堂上的事兒,我不懂,何必跟我說什麼?”說話間,便要推開唐毅的手。
不料他並不肯放,懷真動作漸大,卻掙不脫,只有不肯出聲,生怕把小瑾兒驚醒,且她畢竟力氣微弱,掙了片刻,反把自己弄得氣喘吁吁,當下放手罷了。
唐毅見她停了,才道:“你且聽我說,岳父的事,我的確是不能明面行事。畢竟,如今正是戰事吃緊時局萬變的時候,偏偏這訊息已經走漏了,朝野之中人人都盯著……我所能做的,不過是保住岳父的性命罷了。”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忠臣良將,便是這般下場?然而為國而生,為國而亡,縱然抱冤帶屈,又能如何?也只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罷了。
而程翰林之所以能站出來說話,除了王浣紗在家中以死相逼外,未嘗不是因為唐毅暗中授意的緣故。
不然以程家那種世族,縱然程公子不忍嬌妻哀告委屈,但畢竟程家並非他做主。程家主更需要從大局出發,若不是唐毅暗中行事,等閒哪裡會在這種驚濤駭浪中冒出頭來。
何況事情至此,唐毅雖然仍願相信應蘭風乃是無辜清白的,但這許多巧合之事串聯在一起,卻叫人大有百口莫辯之勢頭。
先是應蘭風彈劾王贇,又是扶桑細作說出姓“應”的大臣,暗中有人告密,說是先前應蘭風在應公府之時,的確曾見可疑之人出入……再往後,正想著大事化小暗中調查之時,偏偏新羅戰事爆發,軍情洩露,太上皇忽然暴怒。
這場景就像是手心裡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