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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他負手望著不遠處孤立的青磚小屋,不知為何竟提不起勇氣邁過面前這道淺淺的門坎。
自從他記事開始就極少能見到母親,印象中母親一直是那個病弱而孤傲的婦人,而父親卻深沉而威嚴,只是逼他練功、讀書,每當他感到害怕、難過時,都是芸娘將他抱在懷裡,溫聲安撫,那時他便對自己說,等他長大,一定要將芸娘當親人一般好好孝順。五年前,芸娘不知道為何突然瘋癲起來,他心中愧疚難當,只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於是堅定地將她留在府裡,發誓不能讓她再出事。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她並沒有瘋呢……平渡關一役後,他曾以為自己對任何事都能處變不驚,可如果連至親之人都不再值得信任,他又該如何面對。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回過頭髮現元夕正站在他身旁,臉上掛著與他一般的疑惑與不安。蕭渡慢慢過身,臉上越發陰鬱,道:“你想起來了?”
元夕點了點頭,猜到他也是為此而來,忙道:“但是事情並不是你以為得那樣,昨晚的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蕭渡挑眉看著她,心中卻微微鬆了口氣,道:“先進去再說吧。”
兩人於是走進院子,一踏入屋內,就看見芸娘呆呆坐在凳上,旁邊的小丫鬟正一口口給她喂著粥,蕭渡接過那丫鬟手中的粥,對她道:“我來吧,你先出去。”
那小丫鬟忙站起身走出,又輕輕掩上房門,蕭渡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幾下,又送至芸娘嘴邊,柔聲道:“現在沒有外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芸娘卻仍是那副呆呆表情,只機械地嚥下那口粥,渾濁的眼中毫無任何情緒,蕭渡剛要開口,元夕又蹲在芸娘旁邊,輕聲道:“芸娘,昨晚你想要救我是嗎?你想告訴我什麼?”
芸娘木然轉過頭望向她,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這一笑讓她臉上那道刀疤翻起,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怖。元夕心中一緊,忍不住急急問道:“你知道的是嗎,到底是誰想害我?”
“夠了”蕭渡突然道:“她不會答你得,她如果想說,五年前就該開口了。”他又舀了一勺粥,一邊喂一邊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不管是誰,如果想要害你或是害我的家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芸娘,你放心,渡兒已經長大了,一定可以保護你。”
芸娘卻好像什麼也沒聽懂,只是呆呆地吃著粥,屋內於是陷入一片沉默之中,直到那碗粥喂完,蕭渡才帶著元夕走出屋子。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垂花門旁的一棵桃樹之下,蕭渡突然笑了笑,道:“今天晚上還要我過去嗎?”元夕猛地一愣,同樣的話語昨日他在溪邊說過,可此刻兩人心中卻都多了一份難以言明的沉重,她心情複雜地低下頭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正她忐忑不安之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回過神來才發現蕭渡已經拉她壓在門上,又低下頭朝她唇上慢慢貼近。
元夕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懼意,內心掙扎一番,終於還是忍不住把頭猛地一偏,蕭渡倏地停了下來,仍是笑著,聲音中卻透著些涼意,“這種事自然要你情我願才有意思,既然娘子不願意,為夫也不好勉強。”說完便放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遠。
元夕覺得身前猛地一空,溫熱的氣息撤去,只餘淡淡的涼意,一點點滲入心裡,化出一片難言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