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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院花廳內,藤蘿青鬱,鼎爐燃香,剛剛沏好的兩杯龍井紋絲不動地放在桌案上,為房內添了幾分凝重。元夕一踏進門,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人已經走到他身旁,扶住她的肩急切問道:“夕兒,你沒事吧?”
元夕乍然看到爹爹出現在自己面前,臉上還帶著自己並不熟悉的關切神色,頓時感到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並未生出親人重逢的溫暖和感動,只是愣愣站在那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下一刻,夏明遠已經轉頭衝著站在身後的蕭渡,冷冷道:“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元夕剛想出聲替他辯解,夏明遠卻輕輕將她一拉,口中仍是溫柔道:“你放心,爹自然會幫你討個公道,你只管坐著。”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在椅上,示意她不要多言。
蕭渡望見這一幕,唇角噙了一抹冷笑,慢悠悠開口道:“本想著等事情等完全了結後再去向您請罪,只是想不到岳丈大人的訊息如此靈通,一大早便來興師問罪,實在令小婿有些惶恐啊。”元夕聽得心中咯噔一聲,抬頭對上蕭渡的目光,只見其中波瀾不興卻沒有一絲溫度。
夏明遠輕哼一聲,繼續質問道:“偌大的侯府,連新夫人也會被擄走,我看你是在家養得廢了,哪還有半點宣遠侯的樣子。”
蕭渡作勢一揖道:“岳丈大人教導得是,小婿這兩年確實是安逸慣了,自然比不過您日夜籌謀,隨意動一動手指,就能定人生死。”
他話裡有話,夏明遠自然明白,卻故意裝作不懂,走回案旁坐下道:“你無需扯這些閒話。這件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
蕭渡抬起頭,直視著夏明遠那雙在多年政鬥中磨礪得愈發銳利的雙目,笑了笑道:“不知道岳丈大人想要什麼交代?”
夏明遠卻又不急了,端起茶盞抿了口茶,問道:“擄走夕兒的兇手抓到沒?”
簫渡瞅了一眼正拘謹坐在一旁的元夕,道:“兇手已經找到了,只可惜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夏明遠猛地一拍桌案,道:“死了?死了就能不了了之嗎?不如這樣吧,順天府尹張之同曾經是我的門生,我讓他親自過來徹查此案,一定不能讓害我女兒的兇手逍遙法外。”
蕭渡眸色一斂,立即回道:“岳丈大人有心了,不過這件事是我侯府內務,無需勞動外人來插手。”
夏明遠盯著他冷冷道:“死了人,還屬於內務嗎?元夕是我的女兒,既然你保護不了她,那就只有我這個做爹的親自來管。”
“爹!”坐在一旁的元夕終於怯生生地出聲,道:“能不能容女兒說句話。蕭渡是我的相公,也是女兒想要託付一生之人,女兒相信他能照顧好我,還請爹爹莫要再逼他。”
她的聲音不大,卻說得字字堅決。夏明遠忍不住對她怒目而視,未想到這個一向羞澀溫順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陰著臉道:“你這是信他,而不信爹爹我了。”
蕭渡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走上前拉起元夕的手,擺出一副誠懇表情對夏明遠道:“元夕既然嫁給我,她的安危就是侯府最重要的事,也會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事。岳丈大人平日公務繁忙,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就不勞煩您記掛了。”
夏明遠見自己被排擠在外,臉色越發不悅,道:“好,我給你兩日時間,兩日之後我會來找你要個答覆。若是那時還找不出真兇,就莫怪我要動用官府的力量。”他走到元夕身邊,語氣緩了緩道:“你好好保重身子,爹會再來看你。”元夕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問一聲七姨娘的近況,就見夏明遠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她嘆了口氣,轉頭偷偷看向蕭渡,卻發現他的臉正一點點冷了下來。
蕭渡慢慢站直身子,在心頭反覆思忖著:兩日之後正是王姨娘被扶為側室的日子,夏明遠故意選這麼個時間,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王姨娘被扶為側室是王守成所一力促成得,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侯府便失去了在朝中最關鍵一個籌碼,屆時夏氏便能坐收漁人之利。更何況,昨日才剛出了事,夏明遠為何會來得這般及時,到底是誰在給他通風報信,竟能把時間配合得這麼好,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將眼神朝元夕瞥去,腦中浮現出暗衛曾對他說得那句:“她到底是夏相的女兒,不得不防啊。”心中驚疑難定。
元夕讀懂了這眼神中藏著的猜疑,心中突然有些難受,便站起身子道:“侯爺想必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多打擾了。”說完匆匆朝外走去,蕭渡想要拉住她再說些什麼,卻只觸到她冰涼的裙角,心中的某一處也隨之空了下來。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