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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得猝不及防,就像人生際遇無常,上一刻還是錦衣華服以為站在頂峰,下一刻卻可能一腳跌落深淵。
烏青色的天空上,陰雲密佈,將前幾日還肆虐的豔陽遮得不見蹤跡。而順天府的詔獄,卻永遠留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潮溼陰暗的石壁間,不斷散發著腐爛發黴的氣味,這時,一雙綢布青靴踏上了過道,這雙鞋的主人氣質清貴,與周圍的壓抑頹敗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他慢慢走到一間牢房外,給領路的獄卒塞了一包東西,那獄卒開啟看了一眼,立即眉開眼笑地道謝離開。
他朝著鐵欄內彎膝半蹲下,透過昏暗光線盯著正斜斜靠在硬冷的牆壁上,目光呆滯的婦人。她精緻的妝容不再,所有的神采好像都從她臉上都被抽乾,只剩一具無魂靈的軀體,而她的頭髮竟在一夜之間變得花白,令她顯得蒼老而乾枯。蕭渡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悲涼之意,輕輕開口喚了一聲:“王姨娘。”
王姨娘緩緩將眼神移了過去,待看清楚來人,唇角掛起一個譏諷的笑意,道:“想不到侯爺竟然紆尊降貴跑到這死牢中來,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蕭渡嘆了口氣,自懷中掏出一物從鐵欄的間隙中遞了進去,道:“我記得王姨娘平日裡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儀容,在這獄中雖難以維持,能有把梳子總是好些。”王姨娘的目光滯了滯,終是伸手接過那把梳子,檀木梳齒自花白的亂髮中慢慢滑過,又被隨手盤成簡單的髮髻,她梳著梳著,突然悲從中來,捂著臉啜泣起來,今時今日,這竟是她能保留得最後尊嚴。
她哭了一陣,才收拾起情緒,冷冷道:“這算什麼?假仁假義來減少你們心中的愧疚?”
蕭渡並未答她,又尤自說道:“我還記得,八歲那年我貪玩掉進了荷花池,當時您是第一個趕到得。”他頓了頓,道:“但是您並沒有馬上救我,後來我才想明白您那時在猶豫,因為如果我死了,二弟就會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可後來您還是伸手把我拉了上來,這件事雖然隔了許久,但從那以後,我便不相信您會是一個惡毒狠辣之人。”
“夠了!”王姨娘陡然變得激動起來,顫聲道:“我落到如此地步,全都拜你們所賜,侯爺又何須再在這裝什麼溫情。”她攏了攏鬢髮,讓自己平靜下來,道:“我想侯爺今天特地過來,不光是給我送把梳子,回憶下往事這麼簡單吧。”
蕭渡見她如此,也不再繞圈子,直言問道:“我想知道,你昨天想說得那個關於我孃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王姨娘怔了一怔,突然好像聽見天底下頂好笑的事,又放聲大笑起來,等她笑夠了,才朝鐵欄靠了過來,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道:“你竟然會不知道嗎?”
蕭渡皺起眉道:“我應該知道麼?”
她又靠得近些,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輕聲道:“相信我,這個秘密你還是永遠不要知道得好。”
隨後便不再理會蕭渡,重又回到剛才靠得地方,撥起頭上插著得梳子,重又梳起頭來。蕭渡看了她許久,知道她是怎麼也不會再說了,只得站起身,正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些什麼,稍作猶豫,終於還是回頭道:“你在這裡好好保重,也許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
王姨娘猛地一震,聽出這話中的深意,目光中射出濃濃的渴望之色。蕭渡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沿著那條陰暗的過道慢慢走遠,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門外的天越發陰沉,墨黑的烏雲低低壓下,眼看就要下一場暴雨,蕭渡卻覺得這裡比那死牢中要清新百倍,忍不住長長吁出一口氣,心頭的陰鬱卻並未有半分消散,旁邊等候許久的小廝連忙迎了上來,將他扶上上馬車往侯府中駛去。
而在侯府的一間廂房內,此刻卻是□□旖旎。雲羅錦塌上,兩具赤·裸的身子緊緊交纏在一起,不斷髮出喘息·呻·吟之聲,床榻被撞得不斷晃動……門卻在這時被猛地推開,屋外的冷風吹散了一室淫靡,蕭卿直起身子正要發怒,卻在看清來人之後愣住,而他身下那名丫鬟捂著臉尖叫一聲,將身子縮排被被褥中。蕭雲敬鐵青著臉看著這難堪的景象,轉過身去吼道:“還不快給我滾!”
那丫鬟連忙披上衣服,狼狽地衝出房外,簫雲敬這才看向仍裸著上身,掛上一副無所謂表情的蕭卿狠狠訓道:“混賬!你娘才出了事,你就又搞起這些勾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當爹的嗎!”蕭卿抬頭盯著他,眼中卻湧起濃濃的恨意,道:“我娘弄到如此地步,難道不是拜爹爹你所賜,怎麼?這麼快就連我都容不下了,要來興師問罪了。”
蕭雲敬被他氣得雙手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