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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終是將怒意壓下,軟下聲音道:“罷了,這些年是爹虧待了你們,才讓你變成這樣。我託人給你在吏部謀了個閒職,你若答應了,明天就去應職,也算對你娘有個交代”
蕭卿看著他笑了起來,笑意卻一點都滲不進眼眸,只帶著許多譏諷,他起身繫好袍帶,道:“這算什麼,補償嗎?只可惜我以前不稀罕,現在也更不會稀罕。你若嫌我丟人,大可將我掃地出門,由得我自生自滅。”
“你!”蕭雲敬被他氣急,忍不住伸手要打,卻生生停在半空,終於搖頭道:“罷了,罷了,我管不了你,你想要如何就如何吧。”隨後便頹敗地轉身朝外走去。
蕭卿看著他那明顯蒼老的背影,突然提高聲音道:“爹爹若是真得關心我,就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我成親多年,膝下卻無半個子女!”蕭雲敬猛地轉身,望著他那帶著深深嘲諷的笑容,身子有些搖晃,一把扶住門框才不至於跌倒。簫卿卻又回床躺下,好像與他再無半點干係。
蕭雲敬腳步虛浮地走出房門,抬頭望了望聚在頭頂的烏雲,覺得心裡堵得十分難受,一個小廝迎了上來,問道:“老爺是要回房嗎?”他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先去吧,我想自己隨便走走。”
他信步在院中走著,覺得腦中暈暈沉沉,也不知走到何方,突然,天空響起一道驚雷,然後噼裡啪啦下起了暴雨,這雨來得又快又急,蕭雲敬卻好似渾然未覺,仍是痴痴朝前走這,任雨水將他身上的衣袍全部溼透,這時一把青傘遮在了他的頭上,他轉過身子,看見一張一向溫順的臉孔,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蔡姨娘笑了起來,道:“老爺糊塗了,這裡是我的院子啊。”蕭雲敬這才抬頭打量,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蔡姨娘所住得院中。蔡姨娘將傘往他那邊又挪了挪,柔聲道:“我在房裡看見老爺淋著雨,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便忙拿了傘出來幫您遮著。老爺趕快進屋吧,把溼衣服換下,省得著涼。”
蕭雲敬點了點頭,隨她走進屋內,蔡姨娘令人去取來老爺的乾衣服,又親自為蕭雲敬將外袍脫下,擰乾掛在架上,蕭雲敬靜靜看了許久,柔聲道:“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行。”
蔡姨娘怔了怔,隨後露出落寞的神色,低頭道:“奴婢本來就是下人。”
蕭雲敬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人,心中猛地一痛,於是長嘆一聲,道:“這些年我錯得太多,經過昨日淑瑤的事,我才明白你們心裡的怨恨。當年我硬生生從你身邊帶走萱兒,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蔡姨娘聽見女兒的名字,淚水立即湧了出來,她忙抬起袖子擦了擦,道:“奴婢怎敢怪罪老爺,奴婢這樣的出聲。老爺願意給一個姨娘的身份,當萱兒當個堂堂正正的侯門小姐,已是對我們娘倆最大的恩賜。奴婢,還有什麼可怨得呢。”
蕭雲敬見她如此愧意更甚,萱兒從小就生得機靈乖巧,是他最為寵愛的小輩,他確實嫌棄過她的出身,不願將女兒養在她身邊,他嘆了口氣,道:“讓你們母女分離這些年,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你,這樣吧,你以後就搬到松柏院來,這樣隨時都能照顧萱兒。”
蔡姨娘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得,抬起頭激動道:“真得嗎!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她喜極而泣,幾乎要跪下道謝,蕭雲敬連忙一把將她扶住,握了她的手柔聲道:“以後不許這樣了,記住,你不再是隻是下人。”
此時,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叮叮咚咚打在窗沿,驚擾了屋內的兩人,也攔住了正準備從田莊回府的元夕。
她抱著身子,躲在一處屋簷下,看著簷上滴下的雨水在腳下積成一個水坑,心中湧起許多煩悶。昨日之後,她始終覺得王姨娘的事有些蹊蹺,便帶著安荷和李嬤嬤來田莊找些線索,誰知自從劉管事出了事,莊子裡的人全都對這件事諱莫忌深,怎麼問也問不出來。她只得斷了心思,準備打道回府,誰知剛走到河邊,就撞上這麼一場大雨,原本應該守在河邊的船家也不知去了何處,安荷和李嬤嬤只得讓她找個屋簷避雨,她們去將船家叫過來。
她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著,突然在迷濛的雨霧中看見一個穿著青衫的身影,忍不住眨了眨眼,驚訝地叫道:“小夫子?你怎麼在這裡。”
駱淵正撐著一把油傘在雨中趕路,回過頭驚訝地看著她道:“蕭夫人,你怎麼在這兒?”
元夕於是將剛才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駱淵於是收了傘,走到她身邊,道:“也不知道她們到哪裡才能找到船家,不如我先陪你在這裡等會兒吧。”
這樣糟糕的天氣,兩個人總是比一個人要溫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