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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深不見底的黑!目光觸不到盡頭,耳邊也沒有半點聲音,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藏著無窮的未知與恐懼,將人牢牢包裹其中。
夏明遠轉醒後,面對得便是這樣一副情形。意識漸漸恢復,他才發覺後頸開始火辣辣地疼。他一邊伸手朝後摸去,一邊慢慢憶起所有的事,從屋內掉到這個地洞後,他好像被人自頸後襲擊,然後就一直昏迷到了現在。
手中觸到的傷口好像已經結痂,夏明遠心中頓時一驚。傷口結痂至少需要一至兩天天,難道說他遭襲之後,在這地洞裡已經待了兩天。
兩天,足以發生太多的事。他平白無故自房中消失,那些親衛會如何行事?還是他們也已經中了埋伏?
黑暗與飢渴足以使人麻痺而混亂,夏明遠心中湧上許多雜亂的念頭,卻一時理不出任何頭緒。他一生謹慎,想不到竟會在這個關頭中了埋伏,怪只怪他太過大意,篤定蕭雲敬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侯府對付他。
可他始終也想不明白,蕭雲敬這麼做得目的是什麼?自己如果在侯府出事,蕭雲敬是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干係,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夏明遠茫然地想了許久,最後只確信了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先從這地方出去。可目光所及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根本無法判斷自己身在何方。
他開始在四周仔細摸索,感覺好像摸到了一些乾草,地面硬硬冷冷沒有任何縫隙,再試著摸得遠些,心中陡然驚喜起來,他好像摸到了一個火折!
他狂喜地拿起火折試著點燃,顧不得這可能又是一個陷阱,若讓他一直留在這黑暗中,實在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只聽”嚓“地一聲,火折漸漸燃起,四周終於亮堂起來,突如其來的光亮令他的瞳孔猛地縮了一縮。待他適應了眼前的火光,連忙朝周圍看去:這裡好像是一個地窖,兩面都是森森的石壁,前後都望不見盡頭。
回過頭,發現他剛才躺過的乾草上有一些早已乾涸的血跡,夏明遠拿著火折仔細看了看,依這血跡乾涸的程度判定,他必定是躺了有兩日以上。
突然,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冷汗止不住地冒了出來,他想起了埋伏在侯府外的那隊精兵,如果他們一連兩日都等不到府裡的訊息,會不會不顧一切衝進來。一旦自己手下的親兵先動了手,蕭雲敬就佔了先機,到時候他若能毫髮無損地走出去,極有可能會被蕭雲敬倒打一耙。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夏明遠越想越覺得焦急起來,他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在來人之前儘快找到出路。他於是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子,小心地舉著火折,開始尋著出路。
地窖內只有一條甬道,只能選擇兩個方向,前進或者後退。他想了想,決定依照直覺往前方走。
可他才走了一會兒,卻覺得步子越來越艱難,嗓子裡又幹又渴。這才想起,自己至少有兩日未進食進水,恐懼令他忘記了飢餓,可缺水的感覺卻騙不了人。越覺得渴,就越是難以忍受,喉嚨中如火燒般刺痛,夏明遠又勉強走了幾步,便扶著牆壁大口地喘著粗氣,覺得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他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這地窖中的空氣好像正在減少,才讓呼吸變得這麼艱難。他皺眉望了望手中的火折,是這個原因嗎?這地窖太過密閉,而火折燃得久了會將空氣耗盡。他嘗試著熄掉了火把,果然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可沒有火折,在黑暗中只能寸步難行,該怎麼辦呢?
夏明遠扶著牆壁,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最終,他決定先用火折的光照看清前路有沒有障礙,再熄滅後摸索著朝前移動。於是在火光的一熄一亮之間,他總算能順利前行。但無論怎麼走,眼前仍是一模一樣的光禿禿的牆壁,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走了多久,他甚至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前行,還是隻在繞著圈子。
毫無指望的前路,看不見終點的折磨,每一口呼吸都好似有刀割在胸口,夏明遠覺得自己的意志正在慢慢被消磨,可他不能放棄,他一生崢嶸,面對強敵從未退縮過,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棄!
想到此處,他感到身上的力氣又恢復了些。然而,手中的火折就在這一刻突然燃盡了。就在他重新被黑暗吞噬,幾乎快要崩潰之時,聽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低吼。
那是一種動物的低吼,來自黑暗的深處,正一點點朝他接近……
夏明遠猛地一震,努力眯起眼朝前看去,黑暗中好像藏著無數的怪獸,隨時準備撲出將他吞噬。這一刻,他腦中一直死死繃住的弦終於斷了,兩腳彷彿灌了鉛,身體不受控制地打著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