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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劉玄德又為何抗命而不尊詔邪?你又為何叛逆不道邪?幾番攻至天子都城,驚擾陛下,此非逆臣賊子乎?”
沉晨說道:“我奉詔討賊,又豈是不尊詔?難道陛下親筆血書的衣帶詔不尊,尊曹賊挾持天子寫的偽詔嗎?”
王朗向北方拱拱手道:“陛下在陳都,天子居此,便是以王命四方。既為詔令,便該受之。”
沉晨笑道:“夫桀、紂荒亂,湯、武因天下之心而誅桀、紂。桀、紂為君,湯、武為臣,莫非桀、紂之令,湯、武尊之,豈有商湯?高祖若受李斯趙高之令,如何有今漢?”
王朗說道:“魏王奉皇命以討四方,豈是一概論之?難道你覺得天子是桀、紂嗎?”
“非也,天子為君,曹操為文公惠王。”
沉晨說道:“昔年晉文公時,為稱霸天下,於城濮之戰擊敗了楚國。之後又請周襄王來,封其為侯伯。《春秋》說,周王巡狩河陽。但孔子曾經怒而抨擊晉文公,稱“諸侯無權召喚天子”,可見天子乃是晉文公脅迫所致。”
“秦惠王時,因在攻打蜀國與韓國之間猶豫,張儀就曾經提出挾天子以令諸侯。至戰國時,天子威嚴就已經不復存在。雖是天命,然子曰無道而禮樂征伐自諸侯出,便是如此。”
“當年齊桓公夾輔周室,尊王襄夷,乃令楚成王向天子納貢,太公望兵至牧野而有成康。受命於天子,亦要上尊禮儀而不能逾矩。”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曹操背離了白馬之盟,擅自稱王。在內殘殺皇后、國舅、大臣。在外屠戮四方黎民、世家、諸侯。非桓公尊王,乃為文公惠王挾天子也。”
“我主劉玄德以仁義而行事,此為民心歸爾。外如桓公,奉衣帶詔討伐曹賊,本就是受命於天。豈能因曹賊假天行事而畏懼於曹賊乎?因而我們攻打天子都城,並非是驚擾陛下,而是救援陛下,以令天子歸於正統!”
一番言語,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王朗卻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反而贊同地點點頭道:“嗯,既然如此,那劉備自立為王,又該如何解釋?且魏王所至之處,民心歸附,你說民心既天命,難道這不應該如高祖代秦,以得神器?”
他說話已經非常大膽,主要是如今劉協的用處已經越來越小。滿朝公卿都已經是魏臣而非漢臣,北方的百姓也都是魏國子民而非大漢子民,世家大族也擁戴曹魏而非劉漢。
特別是劉備在南方打擊世家豪族,以至於北方世家豪族都紛紛向曹操靠攏,作為話語權掌控者,他們自然也早就已經不在乎漢天子的威嚴是否還存在。
因此王朗今日幾乎是當著兩軍將士們面前說,曹操已經佔據了整個北方,北方民心歸附,那麼他也應該代漢成為新的皇帝。
然而沉晨卻立馬回懟道:“古之取天下也以民心,今之取天下也以民命。”
王朗問道:“何解?”
“唐、虞尚仁,天下之民從而帝之,不曰取天下以民心者乎?”
沉晨說道:“魏尚權,驅赤子於利刃之下,爭寸土於百戰之內。由士為諸侯,由諸侯為天子,非兵不能威,非戰不能服,不曰取天下以民命者乎?”
“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王朗笑道:“劉玄德自言以仁義行事,此番不也自立為王,行刀兵爭寸土之間嗎?你說魏王取天下以民命,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天命尚在漢而非歸魏,我主治下百姓衣食富足,人人安居樂業,豈非王道乎?”
沉晨反問道:“據我所知,如今曹魏治下百姓多有死傷,民間屯田十不留三,六七成收谷要交予魏國。又做士家制,徵生人婦,士兵前線在打仗,妻卻已經被強配給他人,此等惡行,何稱有德之人?”
“額”
王朗一時語塞,因為曹操確實幹了這事,屯田制到如今剝削已經愈發嚴重,以前是四六或者五五,現在都漲到七三了。還有人家前線士兵在打仗,後方媳婦就被配給他人,做得確實不地道。
沉晨又道:“我曾屢次入河南,所見所聞,一路沿途盡白骨森森。沃野千里無有壯丁,官府強徵百姓從軍,以致田地荒廢,飢餓橫行,聽聞去歲青州又有叛亂?”
“些許小患,豈能動搖國本?”
王朗擺擺手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如今天子失了民心,北方百姓盡已不做漢民,魏王代漢,便為天命。爾倒行逆施,便是逆天而為。說魏王以力假仁者霸,難道劉備沒有在假仁者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