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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以來,王子獻便下定決心,必須透過考進士晉身。究其緣由,不過是為了令自己的美名更盛,藉此漸漸地擺脫父親與繼母而已。而且,對於商州王氏而言,一位少年進士定然比沒什麼長進的縣尉價值更高。無須他刻意相求,嫡脈族長也會盡全力保護於他——唯有用宗族之力,方可與孝道這樣的禮法抗衡。
假如他得到家族相護,又美名遠揚,王昌和楊氏便是想傷他害他,亦是無從下手。到時候,全族之人恐怕都會恨不得將他們按下去,免得他們妨礙了商州王氏的前程。便是他生出什麼本不該有的念頭,不必自己動手,也自會有人為他分憂解難。
然而,取中進士是一回事,考取甲第狀頭又是另一回事了。甲第難得,全憑當年貢舉士子的才華決定。若是士子們的才能庸常,很可能連續數年也不會出一位甲第;若是俊傑輩出,可能一年中有好幾位甲第。甲第狀頭不僅僅意味著一年省試之首,同時也意味著才華出眾,絕不會輸給那些風風光光的甲第前輩後輩。
取中進士,王子獻很有自信——左右也不過是再磨兩年的事,以他豐富的遊歷經驗,作幾篇言之有物的策論亦並不難。取中甲第狀頭,他卻覺得十分艱難——畢竟,他自幼向學的先生都非什麼名家大儒,所學皆是自己下功夫,見解並不算深入。而且,自己還一直心懷雜念,不得不分心處置各種事情。再反觀那些甲第才子,哪一個不是天資出眾,又有哪一個不是自幼拜名師,一心向學?
他並非天分不如人,而是境遇不如人,需要顧慮的事實在太多了。
見他微微皺著眉,似是因“甲第狀頭”之名而心事重重,李徽低聲道:“我相信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王子獻抬起眼,望著好友明亮且充滿信任的眼睛。一瞬間,彷彿所有懷疑與動搖都躁動起來,幾乎要衝口而出。然而,下一刻,他卻又似乎獲得了無盡的力量,好勝之心與進取之心皆是蠢蠢欲動——這是世間待他最好的人,他又何嘗不想堅定不移地對他說,我必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我相信你。”李徽重複道,眯著眼睛望向自杏園緩步而出的俊秀青年。那人戴著垂腳幞頭,穿著藤黃色的交襟大袖長袍,彬彬有禮地與李璟、國子學計程車子們互相問候。玉樹臨風,世家氣度,翩翩君子,不外如是。
然而,新安郡王卻勾起嘴角,遙遙地指著那個被眾人圍在中央的青年:“子獻,給你五六年的時間,你難道會比此人差麼?”
王子獻遠遠地望了一眼,目光很快便收了回來,落在好友身上。對他而言,此時此刻,李徽的風采比那位楊狀頭更為出眾。睥睨之態,帶著天家子孫獨有的傲氣,彷彿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絕對正確的,不容任何人置疑。於是,連他自己亦生不出任何懷疑,似乎得到了無窮無盡的勇氣,淡淡一笑:“確實,他也不過如此罷了。不必再等五六年,給我三年即可。”
李徽大為讚賞:“就該有這樣的魄力!往後你便專心進學,無須為任何人分心。如果有人膽敢擾你,我替你處理乾淨就是。”他所說的,自然是王家那些不省心的家人,貪婪而又狠毒,愚蠢而不自知。雖然暫時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但靠著新安郡王的名頭,將他們震懾住應該不算太難。
王子獻不禁莞爾:“那些瑣碎之事,順手便可處置,也不必大王費心。就當作是閒暇時的遊戲即可。”王子凌畢竟年少,即使是自視甚高,想四處尋什麼合適的門路,也是人之常情,惹不出什麼大事端來。而且,他身在長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無論想做什麼都瞞不住他的耳目,倒是兩廂便宜了。
“只要你覺得無妨,那我便不會插手。”李徽點點頭,看著年輕的甲第狀頭——也是新任的探花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來到芙蓉園外,翻身上馬,飛奔而去。嘖嘖,可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探遍長安花。
長寧郡主也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那位楊狀頭身上,而是仔細地端詳著王子獻,滿意地對自家堂兄道:“三年之後,王郎君一定會長得比那位楊狀頭好看許多!而且,王郎君是琅琊王氏子,門第也不比弘農楊氏差。到時候,探花使一定會引來更多人觀賞!!我也會讓姊姊妹妹們都來好好看看,什麼才是國朝難得一見的少年甲第狀頭。”
她越想越是開懷,方才那些不悅的情緒早已消失不見了。
李徽亦是跟著打趣道:“不僅如此,省試張榜之後,那些榜下捉婿的人家想必也會擠破了頭呢。我們可得千萬守著子獻,絕不能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