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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與杜娘子見面之事極為隱秘,自始至終僅有寥寥數人知曉,誰也沒有傳出任何風聲,就連李欣也並不知情。當然,此事仍是沒有瞞過千里之外的王子獻。他的訊息何其靈通,杜娘子派人送信去濮王府的時候,孫榕便陸陸續續將此事始末稟報了他。只不過,當他接到確切訊息的時候,此事早已過去半個月有餘罷了。
饒是如此,三兩日之內,王子獻的心情便已是經歷了起起伏伏,時而如陰雲密佈,時而又云收雨霽,最後終是晴空萬里。宋先生看得十分稀奇,禁不住打趣道:“從來不見你情緒變幻如此激烈,莫非是小郡王在京中新交了朋友,將你完全忘了?”
王子獻佯作不曾聽見,嘴角噙著笑容,頗有閒心地寫了一封信,告慰痛失未來王妃的摯友。原來並非他一廂情願地相信,天命是屬於他的。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確實就該如此深厚。這樁婚事發生變故的時機如此恰到好處,至少能在三四年內避免李徽再次議婚——足足三四年,已經足夠他們定情,並且尋出解決之策了。
李徽自是不知好友心中的大起大落,接到這封信之後,也唯有失笑罷了:“離得如此之遠,他倒是什麼都知曉。”當然,他又何嘗不知對方遠遊途中遇見的諸般事與各種人?他甚至連他們在廣州郊外賞月的事也不曾錯過,彷彿隨著他的字跡,自己也身臨其境,聽見了拍岸的翻湧浪花,嗅見了微腥的海風。
過了幾日,李欣奉召入宮,數個時辰之後方回到府中,隨即命人將李徽喚過來商量事情。
當李徽踏入東路正院的時候,裡頭已經陸陸續續地掌起了燈火。他其實並不常來此處的小書房,但每回過來都會發現院子中的景緻有些變化。隨著節令而不斷變幻的風景,無疑很是風雅,也讓自家人時時刻刻都覺得新奇有趣。這自然是阿嫂周氏的手筆,小壽娘亦是十分喜歡幫忙。
此時此刻,母女倆便正在端詳新搬來的菊花,商量著要如何擺放。李徽並未打擾她們,悄悄地走進書房。李欣面前的書案上鋪著一張輿圖,上頭已經用硃砂勾畫了數道痕跡,圈出了幾處地方。而他靜靜地端詳著那幾處地方,陷入了沉思當中。
“長安、洛陽、太原——”李徽垂眸細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叔父究竟有何用意?”
“改雍州、洛州與幷州為府,設立京兆府、河南府與太原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李欣道,“設府牧、府尹、少尹。府牧一人,位同大都督、大都護,列從二品;府尹一人,位同上州刺史,列從三品;少尹二人,位同上州別駕,列從四品下。”他聲音低沉,頓了頓,方繼續道:“擬封阿爺為河南府府牧,我為河南府府尹。”
李徽怔了怔,霎時間已然驚出一身冷汗:“阿兄推辭之後,他依舊堅持如此?!”長安是大唐國都,洛陽譽為東都,太原晉陽則是李家龍興之地,私底下稱為“北都”,地位皆是與眾不同。聖人擬改州設府,所用的藉口大約便是突出三大都城的地位。三位府牧位比大都督、大都護,品階如同尚書省左右僕射,豈是區區雍州、洛州與幷州能比擬的?
不過,歸根結底,聖人的目標應當只是增強京城防備,將京兆徹底控制在自己手心之中而已。洛陽與太原,都不過是為了長安而掩人耳目的陪襯罷了。當然,京兆府必定會留給他的親信,絕不可能讓宗室親王擔任要職。然而,河南府、太原府又何嘗不重要?畢竟是東都與龍興之地,怎可能輕易交託給他人?!
將河南府府牧封給阿爺,大抵只是領一個虛職,尚可忽略不計。但若是阿兄同時擔任河南府府尹,便意味著將政務盡數交給他處置——若果真如此,整個河南府豈不是變相成了濮王一脈的封地?聖人如何可能准許?他說要封,定然只是一次試探。試探的結果,則註定了他們能不能成功地前往洛陽。
見他難掩緊張之色,李欣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些,微微一笑:“放心,我堅辭不受,如此數番,他便鬆口讓我做了少尹。”
“少尹有二人,阿兄不過是其中之一,上頭還有一位府尹。”李徽終於徹底地放下心來,舒了口氣,露出愉悅的笑意,“阿兄,你們能去洛陽了!!”家人們終於能夠脫離長安的紛紛擾擾,避到洛陽去了!而且洛陽可是東都,不同於均州那等偏遠貧瘠之地,繁華盛景堪比長安,阿爺阿孃定然不會覺得難熬。更何況,又有兄嫂和壽娘與他們作伴,能盡享天倫之樂——
他今生所求,終於成功了一件!即使不得不再度與家人分離,只要知道他們在洛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