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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安穩,那他便已是別無所求。至於自己,有摯友、堂妹相伴,又可暗中潛伏,對付躍躍欲動的敵人,當然也不可能覺得孤寂。
“是啊,我們能去洛陽了……”李欣卻並不像他那般歡喜,反而低聲嘆道,“而你呢?”
“我孤身一人,自保並不難。”李徽道,隨即提起了杜家之事,“杜娘子尚需守孝半年,倒也算是機緣巧合了。如今看來,我的婚事推遲亦是天意,總歸不會在這個時候被人抓住弱點威脅。”解除婚姻之事,自然須得提前敲一敲邊鼓,日後再尋個巧妙的緣由,方能不著痕跡地做成。
不等李欣皺眉,他便又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阿爺被封為河南府府牧,想必二世父必定也會被封為府牧,只是不知會是京兆府還是太原府。即使是虛職,京兆府府牧亦是事關重大,想必二世父定會能推則推。”
“京兆府府牧便如同當年的雍州都督,地位非同尋常。尚未立太子的時候,這便是給下一任太子的封賞。而若是已經立太子——”李欣並未再多言。當年他們家阿爺便曾經擔任過雍州都督,由此也助長了他的野心。聖人曾經目睹過兄長們的奪嫡風雲,自然不會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但太原府是龍興之地,當年叔父又被封為晉王,對他而言同樣意義重大。”李徽道,“不過,被封為太原府府牧,也總比京兆府府牧好些。”
李欣頷首:“過幾日叔父大概便會下敕旨,到時候便知道結果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說罷,他看了李徽一眼,有些漫不經心地問,“王子獻什麼時候到?你帶他去見阿孃之前,先讓他來見我,我也有話想問一問他。”此前他對王子獻一直頗為提防,總覺得此子深不可測,極有可能危害阿弟。但仔細想來,也唯有這樣的人,方能提早洞悉那些陰謀詭計,方能保護自家弟弟——當然,前提是,他絕不會背叛。
李徽並不知自家兄長的心思,頗有些意外:之前兄長對待摯友的不善態度還歷歷在目,如今怎麼主動問起來了?“怎麼連阿兄也想著要見子獻?他前兩天剛派人傳信說,會在九月下旬趕回長安。到時候我不方便去迎他,只能在藤園等著。若是他回來了,我定會派人稟報阿兄。”
李欣點了點頭,便放他離開了。
重陽節之後,朝廷明發敕旨,改雍州、洛州、幷州為府,封越王李衡為太原府府牧,濮王李泰為河南府府牧,京兆府府牧暫時從缺。三位府尹則暫時由原先三州的刺史升任,朝廷另外派遣少尹輔佐——其中,嗣濮王李欣任河南府少尹,淹沒在了眾多任命當中,並未引起太多人的矚目。而嗣越王李瑋由金吾衛的果毅都尉,轉任京兆府某一中等折衝府的折衝都尉。二人皆受命在兩個月之內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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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李徽便搬入了藤園。隨著摯友歸來的日期臨近,他們幾乎每隔兩日便能接到彼此的信件。傳訊的部曲奔波不休,來來回回帶來了各種並不重要的瑣碎訊息。饒是如此,二人也都覺得頗有趣味,彷彿藉著信件與訊息,便能一同分享對方的生活。
這一天,李徽正坐在園子的八角亭中垂釣。不久便有僕婢稟報,送來了新的信件。他也顧不得正在咬鉤的錦鯉了,啟開信封細看,看著看著,便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信中言道,他們師徒二人路過均州,特地登了一回武當山,尋訪了山上的道觀,宋先生險些樂不思蜀。他苦勸了兩日,才勉強讓宋先生回心轉意,繼續趕路。接著又道,在秦嶺驛道上賓士的時候,他特地在兩人初遇的“嶺中驛”中住了一晚,又去他們當年看日出的山坡上觀看了旭日東昇的場景。
樁樁件件小事,彷彿帶著他也重遊了一遍均州武當山,再走了一回秦嶺中的驛道——李徽笑了起來,忽而又有些惆悵,遺憾自己為何沒有答應與他同行,忽而又輕輕嘆息,覺得自己太過不知足。
就在此時,他身後倏然有人笑道:“看到信件不應當歡喜麼?怎麼大王卻有些陰晴不定?難不成,是這信件寫得還不夠栩栩如生?還不夠教大王回憶起當初的時光?”
這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當年那略帶著沙啞的少年變聲時的音色,已經徹底化作了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吸引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靜聽。李徽怔了怔,驀然回首,就見亭邊立著一個衣袂飄飛的身影。
夜幕初臨,燈火闌珊。那人長身玉立,烏髮披散,面容如玉,精緻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