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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夜好眠醒來的新安郡王本能地拒絕回想,昨晚暢飲櫻桃酒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拒絕回想並不意味著這些事從來不曾發生過。至少側臥在他身畔,眉眼含笑的王狀頭已經勾起唇角,將那些珍貴的時刻反覆回味了無數次,心底不斷叫囂的渴求終是暫時得到了滿足。
在張傅母以及諸位貼身侍婢帶著些許異色的目光中,雙唇略有些腫脹的新安郡王故作淡定地飲下了加了冰塊的酪漿,略用了些朝食,便出門上朝去了。這回他並未策馬,而是坐在馬車中,一路上靠著冰鎮酪漿,好不容易才讓嘴唇勉強消腫——幸得如此,方不至於讓一群老狐狸看了笑話。否則,他寧可告病休假。
常朝結束之後,他照舊與大理寺一干人等回到了公廨內,繼續處理公務。除了當初那個證據渺茫的謀逆懸案之外,大理寺同時需要處理不少重案與要案。經過這些時日的磨礪,他在審理這些案子的時候,也已經漸漸能夠獨當一面了。同時,因他性情寬和,毫無宗室郡王的驕矜之態,與上下同僚之間亦相處得十分融洽。
原以為今天與往日無異,下衙之後便能歸家,卻不想剛過了午時,杜皇后便著人喚他去安仁殿。前來傳喚的小宮人神態寧和,應當是並無甚麼意外發生。李徽翻了翻公文,下午確實也沒甚麼要緊的事,於是便隨著小宮人入宮了。
安仁殿一如往常般寧靜安謐,處處繚繞著草藥的清香味。杜皇后斜倚在榻上,臉色雖是依舊蒼白,目光中卻滿含神采。永安公主坐在榻邊頑著一匣子珠寶,亦很是自得其樂。而長寧公主反倒是並不在,應當是忙著處理宮務去了。
李徽不由得笑了笑,上前行禮:“侄兒見過叔母。不過是幾天不曾入宮問安,眼見著叔母的氣色果然又好了許多。”
“你這孩子,慣會說話。”杜皇后抿唇淺笑,神態很是放鬆,“坐下說話罷。這一陣子難得見你一面,一直掛念著你,也不知你過得好是不好。聽聖人提起你正忙著斷案審案,我還有些擔心你是否能適應呢。如今看來,大理寺的那些公務,應當是難不住你的。”
這位侄兒越有能力,越得聖人歡心,她心中便越發安定,自然怎麼看他都覺得喜歡得緊:“不過,仔細想想,你卻還有一樁大事,遲遲尚未完成。算算年紀,你虛歲都已經十八了,便是你不急,我們心裡也替你焦急呢。”
李徽頓時反應過來,苦笑道:“並非孩兒不願成婚,而是……”杜娘子實在是命運多舛,祖母孝期未過,祖父便去世了。最近聽聞她的父親也重病臥床,他私下幫他家請了不少名醫,病情依舊是日漸沉重,想來大約也熬不過即將到來的炎炎夏日了。
“前兩日接到你阿孃的信。”杜皇后柔聲道,“她擔憂你一人孤零零的,無人照料飲食起居,也正在苦惱該如何是好。她想讓我先給你挑兩名孺子伺候你,等杜氏孝期過後再將她娶進門,你以為如何?”
分明她提起的是杜娘子,李徽眼前浮起的卻是王子獻似笑非笑的模樣。他不禁微微皺起眉:“叔母,杜娘子這幾年已是經歷了許多風霜,孩兒實在不忍心讓她雪上加霜。她值得孩兒繼續等下去,也值得孩兒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實在迫不得已,他只能將杜娘子作為藉口了。說起來,在她守孝的這幾年間,他也應該仔細想想,該如何順利結束這樁婚約了。
杜皇后怔了怔,略作沉吟:“我原以為,你已經有傾心的小娘子了。”她的目光何其敏銳,這些時日以來,早便發覺侄兒的神態舉止有些異樣,故而才忍不住出言試探。“若是你真心喜歡,只要是良家出身的小娘子,便大可娶為孺子。至於日後內宅中如何安排,待杜氏進門,便由你們自行做主就是。”
李徽心中不由得一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叔母何出此言?侄兒最近不是好端端的麼?既不曾結識甚麼陌生小娘子,也不曾遇到甚麼難事。許是因查案的時候太過投入,才讓叔母誤會了罷?”
“是麼?”杜皇后垂下眸,也不再繼續追問。
正當李徽心中略有些放鬆之時,她的話鋒卻驟然一轉:“那悅孃的事,你知道多少?”
“……”剎那之間,氣氛就發生了變化。李徽便是再如何佯裝若無其事,也能感覺到似有似無的壓力。就連永安公主也彷彿察覺了甚麼,抱起了寶石匣子,望望阿孃,又望望兄長——最終,敏感的小傢伙挪著小步子,躲在了兄長身後,偷偷地探出小腦袋,看著榻上笑得既溫柔又略有些可怕的孃親。
久久不聞答話,杜皇后抬起眼,微微一笑,氣勢卻越發驚人,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