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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位探花使陸續歸來後,新進士們便繼續吟詩作賦,抒發心中感觸,時唱時和,很是盡興。他們也明白在外頭等待的觀眾們究竟想看到甚麼,於是一篇篇迤邐華美的詩賦時不時地傳出來,其中的精彩句子直教不少文人士子反覆品評叫好。新科甲第狀頭的詩賦尤其引人矚目,遣詞造句都略勝一籌,果真是名不虛傳。
不過,深陷幾位不速之客中的李徽卻已經沒甚麼興致品評詩賦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僕從們殷勤送來的文稿,便給了楊謙、燕湛與王子睦,任他們三人煞有介事地圍在一起評點。長寧公主在旁邊靜靜聽著,也不知是因誰的詞句而微微勾起唇角。李璟與齊王對這些文賦更是毫無興趣,索性命人擺出器具,頑起了投壺之戲。連帶著永安公主亦是滿臉好奇地望著他們頑耍。
直至黃昏時分,芙蓉宴才終於結束,新科進士們遂互相辭別,各自歸家。圍觀的百姓們也同樣十分滿足,曲江池畔的人潮緩緩散去,歡笑之聲亦是漸行漸遠。
臨出杏園的時候,王子獻便被格外熱情的國子學與太學學生圍住了。閻八郎等故友含笑立在一旁,好不容易才尋了機會與他寒暄。因時候不早,他們又約了文會的日期,這才告辭離開了。
曲終人散,偌大的芙蓉園終是恢復了寧靜。孑然而立的王子獻驀然回首,便見李徽出了牡丹苑,朝他緩步行來。他含笑正欲喚他,就見他身後又多了幾個不速之客的身影,不由得眯了眯雙眸。
因有這些外人在,無論是誰都很難像平日那般親近,氣氛也依舊有些微妙。
李徽越過王子獻的時候,也不過是朝著他微微頷首而已:“忙了一日,你大約也累了,早些回藤園歇息罷。”此話出口之後,他心底既有些許失落,亦升起微微的竊喜之意。無論如何,總歸今晚不會有人一直纏著他要答案了。
藤園?在今天這種特別的日子裡,他竟然讓他回藤園?
王子獻似乎看透了他意欲逃避的念頭,挑起眉:“昨天大王不是答應過我,今夜共飲慶祝麼?我連昔年親自釀的酒都已經準備好了,大王應當不會忍心令我失望罷?”
“是麼?我曾經答應過這樣的事?怎麼沒有半點印象?莫不是你記錯了罷?”李徽佯作疑惑之狀,顯然打算抵死不認賬了。他昨夜為了逃避答案,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藉口,今天說甚麼也不能二人小酌。否則若是酒意一上來,在醺醺然的時候一時不慎吐露了甚麼“真言”,便再無懊悔的餘地了。
從未見過他這般神態的王子獻不禁失笑。他其實並不急於得到答案,也明白絕不可操之過急。不過,偶爾逗弄逗弄他的玄祺,令他流露出各種他從未見過的鮮活神情,亦是相當有趣之事。而這些鮮少有人見過的模樣,皆是獨屬於他一人的,恐怕連濮王夫婦與嗣濮王都從未見過——只要想到這些,他內心中便無比滿足。
兩人還待再低聲爭論,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子獻”。王子獻不著痕跡地擰緊眉,回首的時候已是恢復了平常含笑的模樣:“表兄。”
“方才我便想替齊王殿下向你致歉,一直尋不著合適的機會。”楊謙微微一笑,雙目中彷彿帶著無比真摯的愧疚,“他年紀尚幼,又不經常出宮,禮數上有些不周之處,還望你見諒。或許,賢妃殿下還不曾與他提過,論起血緣,你亦是他的長輩。”
“齊王殿下的舉止很是從容出眾,表兄何出此言?”王子獻接過話,目光淡淡地掠過幾步之外的李璟與齊王。如此近的距離,便是聲音壓得再低,齊王或許也能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怎麼?楊謙是擔心日後齊王不會再全心全意地倚重自己,所以便以退為進,想引誘他給齊王留下“傲慢失禮”的印象?
嘖,他真是想得太多了。如齊王這種被寵壞了的皇子,他還真是半點也看不上眼。
“而且,表兄可千萬莫要與齊王殿下提起來,我可不敢稱是殿下的長輩。無論如何算,也只有君臣的名分罷了。”當然,此“君”非彼“君”,不過因他到底是聖人的長子,所以群臣都尊他為“少君”罷了。至於正經的東宮太子之位,或許這輩子他都休想拿到了。
“你啊,一向都這般見外。”楊謙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知機地換了話題,“方才聽子睦提起,你們兄弟二人直到昨日才回到長安?子凌還留在商州幫忙?怎麼,家中可是出了甚麼為難之事不成?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可千萬不許見外。”
“……”王子獻輕輕一嘆,略有些欲言又止。
楊謙自是知道,這種家中大事,任何一個世家子弟都不會隨意外傳。連一向率真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