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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路,孫榕就忍不住興奮起來,“我若願意為他們從中牽線,想來他們定然會心甘情願地給我讓一兩分利出來。”
“不,來往西域便不能借用長寧公主的名號了。”王子獻思索片刻,“我先與玄祺商量,之後再確定借用誰家的帖子。”
剛開始,孫榕還頗有些不解。但仔細想想,自家郎君明面上已經算是長寧公主的人,若是他擺明了自己的依仗也是長寧公主,又如何能令那些敵對之人放下戒心?去西域最要緊的便是打探訊息,若是對方足夠謹慎,他們拿到的只會是偽造的訊息,永遠都不可能獲取信任。至於得利,反倒是其次了……不過,為甚麼單只是這樣想,心中便難免有些失落呢?
“你可真是鑽進錢眼中去了。”見他神色中帶著掩不住的惋惜,王子獻不禁笑道,“如今的家財何止千金萬金,你還覺得不夠麼?”便是在長安城內,孫榕兄妹二人也算得上是一方富賈了。雖然仍然比不上那些經營多年財大氣粗的豪商,但超越他們也不過需要數年時間罷了。
“不夠,多少都覺得不夠。”孫榕坦誠地道,“小時候窮怕了……唉……我日後還想打造一個金屋,讓阿郎能住在裡頭呢。”
“……”王子獻忽然覺得,是時候讓他這個最信任的屬下去好生讀一讀史書了。
發下瞭如此宏偉的誓願,反倒沒能感動自家阿郎,孫榕滿懷疑惑與遺憾,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他們二人見面極少,而孫槿娘也已經長成大娘子了,裝扮成少年郎君的模樣有些勉強,更是極難遇見。不過,如今私下來往通訊倒比任何時候都更頻繁了。
王子獻在這間寮舍裡歇息了一段時間後,才再度回到小水塘邊。許是因他不在,圍在程惟身邊的人更多了,而這位新晉的校書郎亦很是從容地與眾人談笑風生。見他返回,他主動地坐了過來,十分親切地問候了幾句。
彷彿不經意間,程惟道:“過兩日,楊狀頭便要舉辦一場小文會,子獻去是不去?”
“文會?”王子獻略作沉吟,笑道,“尚未接到表兄的帖子,也許表兄自有打算罷。”
程惟早便聽說了他與楊家是遠親,聞言略有些驚訝:“帖子是陸陸續續發出來的,許是尚未送到罷。”說罷,他便不再提此事,又談起了其他。年前流言肆虐的時候,他也曾在藤園住過幾天,兩人其實並不疏遠,也不算親近。
待到文會結束之後,王子獻回了藤園。原本他覺得宋先生也該帶著何城回來了,卻不曾想兩人都尚未歸來。不過,門房稟報說,有一位杜郎君剛過來,正在外院書房中等著他。提起杜郎君,他所知的也唯有杜重風了。
王子睦出家之後,杜重風有段時日頗為低落,據說成日在楊家別院中閉門不出。後來,他大約是終於想通了,才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活。而且,他與王湘娘一樣,時常去慈恩寺見已經出家的圓悟。與王湘娘堅定地想勸圓悟還俗不同,他卻是來與圓悟討論佛法的。一來二去,兩人的情誼反倒是比先前還更深幾分。
對於這位杜十四郎,王子獻與李徽的評價都極高。他們不約而同地覺得,他是周先生門下最有天分的弟子,心性也打磨得最好,只是缺了些名利之心罷了。但對於想出人頭地之人而言,或許追名逐利之心才是最為緊要的,才華反而在其次。故而,他這樣的心性,在楊家人與周先生看來,到底缺了“進取”之心。
如果他遲遲不參加科舉,便無法給楊家任何助力。三年五載尚可,十年八年過去之後,楊家與周先生還會任他如此閒散度日嗎?無論他最終做出什麼選擇,只要他一直留在楊家,便遲早會成為敵人。畢竟,楊謙是他的師兄,楊家也算是他的伯樂與護佑他的恩人,他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師門。
也因為這一點,便是他一直親近李徽,李徽也從未對他放下過戒心——至於王子獻,發現他對李徽表現得格外和善之後,更生出了忌憚之意。
也因著這分疏遠之意,他們二人私下來往極少。卻不知杜重風此來,究竟是為了甚麼?
書房中端坐的俊美少年並沒有迂迴,很是直接地道:“楊尚書想將楊八娘嫁給你,楊師兄卻想將她嫁給我——我對她毫無興趣,不如你將她娶了罷?親上加親,又是郡公的嫡幼女,嫁妝豐厚,堪稱一樁難得的好姻緣了。”
這一刻,王子獻有種強烈的想用鞭子將他抽一通,然後像秋風掃落葉那般把他趕出門去的衝動。